「明白了。」
李医官虽在西都培养出训练肌力的兴趣,但仍然是一位正经医官。他不慌不忙地诊治患者,让人看了心情舒畅。情书公子内脏似乎没受损,在一旁照常服药。只是,他无法解释自己受伤的状况。
「在训练中受的伤吗?」
「呃,对,也可以这么说。」
卯纯讲得不清不楚。但比起这个,更让猫猫惊讶的是卯纯竟是个武官。讲得好听点是看起来温和柔顺,难听点就是散发出优柔寡断的气质。体格也比李医官瘦得多。
「他跟别人发生争吵,就说要用比试来决定谁对谁错。」
猫猫心想:那不就是决斗吗?
(情书公子还真喜欢跟人决斗。)
大概是对自己的武艺略有自信吧,只可惜这次又找错了对象。
「那哪里是比试……」
情书公子终于呻吟着开金口了。
「根本是个怪物,居然空手把我的木剑都打碎了。」
「空手?」
猫猫满脑子问号地偏偏头。总觉得听起来分外耳熟。
(会是谁……)
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她还来不及问,李医官先提问了。
「你跟人家究竟为了何事争吵?」
这种事情视情况而定,有时必须向上级报告。最近为了朋党之争搞到受伤的事所在多有,得写成文表呈上去才行。
「这也没什么嘛。」
卯纯露出为难的神情。
「哪里没什么了!」
情书公子压不住脾气了。大概是腹部还在痛,吼完之后按住了挨揍的部位。
「你自己的妹妹被人耻笑,怎么还能如此不在乎?」
「因为事到如今无论里树娘娘如何被人指指点点,我想都与我无关。甚至觉得里树娘娘可能还不愿意认我这个亲眷呢。」
「也就是说,你是因为朋友的妹妹遭人耻笑,一气之下才与人挑起决斗?」
李医官看着情书公子,想把事情问清楚。
「不,非也。」
卯纯出言订正。
「是这位忧炎少爷耻笑了我的异母妹妹。当时正巧有另一名武官路过,听了气不过就跟忧炎少爷比试一场,把少爷打败了。」
听起来情书公子似乎名叫忧炎。不过猫猫应该会忘记吧,反正也没必要记住。
「……什么跟什么啊?」
李医官歪着脑袋。猫猫也同样歪着头,并试着厘清整件事。
「呃……首先是你的妹妹被人耻笑。」
「正是。」
卯纯回话了。
「然后,是你耻笑人家的妹妹。」
「是我。」
情书公子回话了。
「然后,你惹恼了一个纯粹只是路过的第三者,跟那人进行近乎决斗的比试,结果搞得身受重伤。而且被取笑的一方还陪你来就医。」
「没错。」
李医官与猫猫不约而同地歪着头。
「有没有人说过你人太好?」
猫猫看着卯纯说了。
「也不能说我人有多好。辰字一族日前才刚和卯字一族和解,我的行为不能违背家族的意向。」
也就是说,就算里树遭人耻笑,他也无法丢下辰字一族的无名小辈不管。
(不知道家主会怎么想?)
不知是否该说物极必反,卯家主人如今变得十分宠溺里树。卯纯倒不如把取笑里树的情书公子抛下不管,或许还比较省事。
「总之,我想知道动手伤人的是谁。」
「……闪。」
「嗯?」
「是马闪啦……」
情书公子呕气般地说了。
「是马侍卫啊……」
难怪了,猫猫恍然大悟。
才在奇怪怎么伤成这样,既然对手是马闪就没法子了。或者该说──
「没被打到内脏破裂就该偷笑了呢。」
猫猫不由得深有所感地喃喃自语。想起他在西都把盗贼的手臂当成小树枝折断的事,就觉得怀念。要是再追溯更久的记忆,他还曾经打断过狮子的鼻梁。
马闪大概也有控制力道,但只有几根肋骨被打断仍算是侥幸了。
「什么?我都用木剑接招了还落得这副德性耶!非但木剑全碎,还把我打成这……噗恶!」
看来情书公子还没恢复到能大声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