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华把破玉牌拿给客人看之后过了一个月。
被她当成妹妹看待的猫猫离京一年,总算回来了。
「我回来啦──」
一如以往地有气无力的声音响起。
由于事前就收到猫猫寄信来说会过来绿青馆,女华很困但仍揉着眼睛等她。今天白天不用见客,其他娼妓几乎都在趁机补充睡眠。
「猫猫,好久没看到你了~」
白铃想抱住猫猫,但被老鸨阻止了。
「哼,一年没见也没看你变多少嘛。」
「老太婆也是。」
「但你竟然没一回京就过来探望,真是个无情无义的丫头。」
「我还得当差嘛。」
猫猫看起来的确像是累坏了。
「年纪轻轻的就一脸疲倦哪。」
「我一大清早就为了别的事被叫去啦。」
「是喔,总之没忘记带伴手礼回来吧。」
贪婪的老鸨伸出皱巴巴的手,催她把东西交出来。
「喏。」
猫猫拿出布包给她看。里面装着像是灰色石头的东西。
「喔,没想到你还真带龙涎香回来给我了。」
老鸨伸手要拿,但猫猫不给。
其他娼妓也都聚集到绿青馆的门厅来,大概是想跟猫猫讨伴手礼吧。
「干嘛不给我?」
「也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么大颗的上好龙涎香,白送似乎便宜你了。」
「我平日那样照顾你,怎么还这样一毛不拔的?」
「是吗?我每次卖药给你都只跟你收药材钱,就已经是向你报恩了。」
「我可是在烟花巷最大的青楼里借你一个房间哪。你再怎么感激我都是不够的。」
「是房东就该善待房客才对吧?那么小个店面是要收多少钱啊。」
猫猫与老鸨开始吵嘴。女华无奈地与白铃面面相觑。
「你得一年不跟我收房钱,否则东西不给。」
「不,就给你两个月。换那点指尖大的小石头,这样已经够优待了。」
「老太婆你瞎啦?你以为这么大颗的龙涎香值多少钱啊。」
猫猫不知不觉间开始在房钱上讨价还价。目前绿青馆里的药铺是交给名叫左膳的男子经营,但房钱以及各项支出皆由猫猫与罗门负担。
「这是在干嘛啊?」
说人人到,左膳过来了。
「就如你所见,猫猫与婆婆在吵房钱的事。你是猫猫雇来的,得站在她那边才行。」
「白铃大姐,你今天看起来肤色特别红润呢。」
「呵呵呵呵,昨晚有位一年没见的恩客过来。所谓久别胜新欢,我把人家好好伺候了一番呢。」
所谓的恩客,就是那个叫什么李白的武官。他似乎跟猫猫一样,去了西都整整一年。这个男人精力绝伦,与白铃堪称天作之合。
「左膳,赵迂没和你一起吗?」
赵迂是经由猫猫那一层关系来到这里的孩子。虽然青楼不是幼儿园,但只要给钱给得够多,老鸨就会帮忙。
赵迂容易跟人亲近又会画画,很得绿青馆众娼妓的欢心。平日都和左膳一起住在绿青馆附近的破房子里。那房子本是罗门与猫猫的家,由于两人现在都在宫中供职,房子就跟药铺一起由左膳接手。
「那小子啊?最近不知是开始叛逆了还是怎样,跟他说了猫猫今日要回来,他却不知跑去哪了。」
「这样呀?那梓琳应该也同他一起了。那小丫头真是的,也不好好见习,成天只顾着玩。」
白铃嘴上喊着伤脑筋,表情看起来却不怎么困扰。
「好,五个月,老太婆,你可别反悔啊。」
「真是,养出了个贪得无厌的丫头。」
由于猫猫与老鸨谈出了结论,女华与白铃这才走上前去。左膳好像也有话要跟猫猫说,但似乎愿意先礼让两位大姐。
「猫猫,你是不是瘦了些?」
白铃用她那丰满的身材把猫猫搂在怀里,弄得猫猫险些窒息。
「本来就这样了吧。自从开始入宫供职,大概是吃得比较好,还长出不少肉呢。」
「有吗?总之咱们来一边喝茶,一边叙旧吧。」
白铃想领着猫猫去自己的房间,但女华拦住了她。
「到我房间去说吧。」
「这样呀?」
白铃昨晚彻夜与贵客缠绵,正确来说是直到早上才分开,八成连褥子都还没换。女华虽在青楼出生长大,却极度讨厌男人。她不太想踏进残留浓厚夜里异香的房间。
女华的房间,四壁满是书柜。为了招呼科举考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