膛上。那一瞬间,布满裂痕的的铠甲粉碎、爆开。
「你们的命,我要定了。就让你们看看这武器的真正力量。」
莉姆料想着喷着血的对手受到致命伤的情景。
但是,事实却不然。黑红色手斧被吸入帕希瓦尔的胸膛内,阴森的红色光辉笼罩他的全身。那骇人的光辉更显强烈,形成球状并向外扩张。
发出不祥光芒的球体一触碰到周围的地面便形成坑洞,草木都化为粒子而烟消云散。
红色的光朝着莉姆袭来。逃不掉了,她想。举起双手遮住脸。就在那团可怖的光即将笼罩她的时候,一支短杖伸出她面前。
桂妮薇亚在不知不觉间赶到莉姆身旁,在她前方张设了结界。发着可怖红光的球体被桂妮薇亚的结界弹开,四散而去。
莉姆看到了。
帕希瓦尔全身布满红色光粒,身体朝着空中缓缓浮起。
「那是……!」
帕希瓦尔的周围出现无数的黑红色手斧。
莉姆顿时感到严重的寒意,几乎全身起鸡皮疙瘩。她头向后转,朝着在后方看得出神的男人们──包括侦查队的队员与帕希瓦尔的部下──大喊「快逃!」。
为时已晚。
无数手斧自帕希瓦尔身边射出,一瞬之间砍下了那些人的头。
不分敌我,毫不迟疑地杀光所有人,帕希瓦尔竟然能狠下心这么做。
还活着的只有在结界正后方的莉姆跟桂妮薇亚,以及射箭挡下来袭手斧的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
「不只敌人,连自己人都不放过吗?」
莉姆紧咬着唇,再度转头瞪着帕希瓦尔。这些一直跟着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的资深手下、称他为头目的猎人们,都被这个男人在一瞬之间杀光了。
男人的眼中看不到任何东西,他失去了意识。即使如此,身体仍然凭着本能在行动。现在,他是一头只为斗争而活的野兽。
数把吸过人血的黑红色手斧主动回到帕希瓦尔身边,就好像生物一样。然后有如烟雾一般地被吸入帕希瓦尔体内。
笼罩他全身的红色光辉似乎变得更为强烈了。
他大概是吸收了某种等同于人命的东西──虽然毫无根据,莉姆的直觉如此判断。
「已经沦为恶鬼了吗。」
莉姆嘀咕道。她身旁的桂妮薇亚低声地惊呼着。
†
看到帕希瓦尔的变形,堤格尔感到一股有如背脊冻僵般的感觉。
部下都被他杀了。他们全都是好人啊。堤格尔感到血气直冲脑门。
这时候,他似乎听到了某个声音。是那善精灵的声音。那是近似怜悯的、不能称之为语言的语言。堤格尔的怒气在一瞬之间平息下来。对了,身为猎人绝对不能失心忘我。猎人必须比任何人都还要冷静,才能战胜猎物。
绑在左手小指上的绿发戒指蠢动了起来,有如脉动一般。并且发出更为明亮的绿色光辉。
「任何跟帕希瓦尔有关的故事中都没有出现过那样的东西。那应该是手斧的力量……但是那么可怕的传说,我却从未听过、看过……」
桂妮薇亚低声自语着。
「殿下!莉姆!」
现在已没有必要隐藏桂妮薇亚的身分了。堤格尔大叫着,奔跑向两人。
「堤格尔维尔穆德阁下,那是……?」
莉姆转而面向他。
「我觉得是善精灵……莫甘娜借给我了力量。现在我一定能发挥出弓的真正力量。但是,我一个人还不够,我需要你们的力量。」
堤格尔直视着两人。她们都反射性地点了头。眼神像是在说,我们相信你。
绝对不能辜负她们的信赖,绝对不能。
堤格尔维尔穆德•冯伦举起弓箭,指向浮在半空中的帕希瓦尔。
莉姆与桂妮薇亚分别从左右两旁将手搭在堤格尔的双肩上。即使背对着她们,堤格尔也能感觉得到,她们的神器开始发出刺眼的光辉,有如正在与黑弓互相呼应一样。
那些光辉被吸入黑弓之中。
帕希瓦尔咆哮了起来。
那就像猛兽的怒吼,听起来完全不像人类的声音。还引发冲击波扬起沙尘,就连空无一物的空中看起来都像在微微震动着。
无数的黑红色手斧在帕希瓦尔的周遭显现,然后,有如被放出的猎犬似地同时扑向三人。
堤格尔射出了箭,整支箭带着纯白色的光辉。
光箭与那群黑红色手斧激烈碰撞,引起爆炸。桂妮薇亚举起短杖,张设结界挡住了爆风,因此堤格尔等人完全不受影响。
爆风的余波暂时吹散了雾。可以看到周遭的山丘都被烧个精光,露出红色的土壤,景象十分凄惨。
双眼可见的范围之内完全没有任何生物。
死亡遍布在这块土地上。
一个巨汉浮游在这死之大地的上空,造出了新的一批黑红色手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