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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菜子毫不犹豫地轻声对浩二郎说。她看过绢枝诗作的影本,记得她笔迹的特徵。
「你比较一下这两封信。」
浩二郎把手上的信递给佳菜子。
「钩提和撇捺,还有文字的平衡感……完全没错,出自同一人之手。」
「也就是说,绢枝女士和殉情的女性是同事吧。」
浩二郎慎重确认后,转身对大串说:
「那么,容我拜读。」
「大串慎吉先生
即使是像我这样的女人,只要让我陪在您身边,也能成为您三途川渡舟上的慰藉吧。打从第一次见面时,我就十分仰慕您,假如您能带我一起走,三津会非常高兴。不,应该说,请带我离开这座人间地狱。今晚,一定要在今晚。鸟山三津」
接著,浩二郎拿起另一封信。
「我到处找适合寻死之处,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上天怎么如此残酷?可以的话,我很想和你一起活下去,但已不可能。我一天比一天衰弱,快喘不过气。我好想赶快解脱。今晚,是人生的最后一晚,所以我想见你。我想感受著你的温暖,一边踏上旅程。请实现我这软弱男人的心愿。大串慎吉」
「替三津小姐代笔我可以理解,但为什么连令弟的信都要代笔?」
浩二郎说出内心的疑问。
「我也想不透。我请求警方让我看三津其他的持有物,除了这封信,还有三封慎吉写的信。那三封就是慎吉亲手用钢笔写的。但三津几乎不识字,读不懂,也不会写。」
「即使她找人代笔,也不知道信中写了什么。」
「慎吉身上也有三封信,全是用铅笔写的。」
「安眠药是慎吉的?」
「是的,从他固定就诊的佛光寺的诊所取得。刚才你们称呼为『绢枝女士』的女性,该不会就是小桥君代吧?」
大串哑声询问。
「从目前所有的证据来看,恐怕没错。」
「我当时明明费尽心力找过……」
大串撇下嘴角,心有不甘地说。
「大串先生也到处在找她吗?」
浩二郎提起冈山小酒吧「Peach & Peach」的美铃的事。
「原来小桥君代在冈山?」
大串的话声中充满遗憾。
「您还记得吗?」
「店我记不得了。那时,我急著想瞭解慎吉最后的挣扎,一心想和知道这件事的小桥君代见面。每逢休假,我就会以下关市为中心,往九州、四国、中国地方的花街柳巷寻找。对方既然是娼馆的女人,大概会做的就是陪酒的工作吧。」
大串说,酒店的女性口风特别紧,还有横向连结。因此,他寻找君代时,不会自报姓名,是透过她们看到自己的反应判断。他怕对方警戒心太强,避而不见。
「我和弟弟长得太像,认识弟弟的人一定会吓一跳,怎么一个死掉的男人又出现,还自称是从下关来的?」
大串稍长的眉尾往下弯。
「这个方法似乎对小桥君代,也就是我们认识的绢枝女士产生了效果。她曾写下这样的诗句:『罪行累累。那个罪,这个罪,都是罪。』……」
浩二郎示意佳菜子继续往下说。
「『遥想京都町的阿清与龟松,京都帝大的法学士与陪葬的女人,都染上莫名的病。踏上前往名胜的旅途,这个报应,那个报应,全是报应。逃出无福可言的城市。』」
「念到这里就行,谢谢。」
浩二郎打断佳菜子。
「『福』是指河豚,也就是指下关。」
「『罪』是什么意思?我完全没有要兴师问罪的意思啊。」
「光从诗的表现无法确定,大概她后悔替他们促成殉情一事吧。」
「只能问本人了。君代,不,绢枝女士的状况还好吗?」
浩二郎只告知绢枝仍卧病在床。
「目前身体上尚未原复。」
但无论是绢枝的人生经历或她当时抱持的心情,确实已慢慢揭开神秘面纱。只要用「心」这条线,把寻得的片段缝合,最后应该就能拿出「回忆」这套衣服给她看。希望她穿上这套衣服,能感受到温暖。
两人回到事务所,只见真和由美正在喝三千代准备的抹茶。
「情况如何?」
由美上前帮两人挂大衣。
「是绢枝女士没错,信也借到手了。」
不晓得哪些证据才真正是开启「过去」这扇大门的钥匙,但旁证、物证当然是愈多愈好。
「果然和殉情案件脱不了关系。依佳菜的分析,说不定她还当过女矿工。」
「茶川先生告诉我煤尘爆炸的知识后,建议我去调查女矿工的资料。我就用我的方式查了一些资料。原来,筑丰的煤炭在江户时代称为『筑丰炭』,主要是用来当家庭的燃料。由于明治时期日本近代化的速度很快,工业用的煤炭需求增加,筑丰的煤矿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