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要平井报告﹖」
「嗯。是关于『Pasonal Asia』研究所宫前所长的说明吧。实相大哥应该知道这件事。平井本来打算报告,但被实相大哥制止,似乎刻意避开与绢枝女士相关的所有事情。」
佳菜子老实说出感想。
「这就怪了。」
由美送茶川去雄琴社区时,大大抱怨真的所作所为。
「发生什么事?」
「那位少爷和宫前所长意气相投。」
「平井吗?」
「他还靠过来跟我说,你不是还有别的工作吗?赶快去忙吧,帮忙介绍完就可以走了。」
由美狠狠把抹布甩在桌上。
就像由真描述的,佳菜子从未看过如此焦躁的由美。
「真是不敢相信。」
佳菜子机械性地回应。
「还有,这件事佳菜先知道比较好。从明天开始,那家伙大概就会不顾一切地寻找personal song,反正就放手让他去做。」
「绢枝女士或许是有意识地拒绝所有人。」
「至少保险箱一事就是如此。但有时病情会起起伏伏,也不能断定她完全没有失智症。」
「如果是失智症,personal song也有效吗?」
佳菜子仍然无法完全相信音乐的力量。
「宫前所长认为相当有希望。连那个专攻脑外科的少爷,都难得露出灿烂的笑容,认为应该有效。」
由美冷言冷语地说。
「由美姊也这么认为,对吧?」
「是没错啦。不过,就算是人生过得最开心、最辉煌的时期听的音乐,对一个企图自杀的人来说,到底能产生多少作用,我也有点担心。浩二郎大哥究竟想怎么做呢?」
由美双肘撑在桌上,脸颊放在掌心,似乎在遥望远方。
「噢,我想问一个问题。跟绢枝女士接触的时候,如果又发生相同的状况怎么办?」
「注意机器萤幕上的心跳次数,超过一百二十就要缓和她的情绪。可以请绢枝女士中意的护理师,引导她做深呼吸。」
「我知道了。对了,忘记说今天最大的收获。实相大哥交代我分析这些资料。」
佳菜子从包包拿出绢枝的笔记影本。
「这是诗吗?」
由美翻著影印纸问道。
「应该是,据说是最近才开始写。全是短诗,共有六篇。」
「我不太懂诗,不过,诗就是用文字表现人的内心世界,对吗?」
「大概没错,但不代表诗所写的就是事实吧?」
「也对,像是比喻什么的。可是,这些诗是瞭解绢枝女士最好的文本。」
「所以,实相大哥才会要我分析吧。」
「好,那我们一起解读吧。佳菜,今晚住下吧。」
「那多不好意思……」
佳菜子虽然这么说,但她的确不想走寒冷的夜路回家。
「去泡个澡流流汗吧,我也想卸下这副面具。」
由美做出卸妆的动作,微笑著说。其实,她的妆一点也不浓。
「我洗好了。」
佳菜子洗完澡打声招呼后,换由美走进浴室。
由美要她先去客厅旁的房间躺一会。西式房间内摆著榻榻米床架,尺寸为六张榻榻大,床下约莫是用来当收纳空间,床上已铺好棉被。
佳菜子轻巧地坐在棉被上,忽然想起以前寄居的生活。
由美也是亲切善良的女性,完全不输给三千代。
佳菜子身上那套借来的睡衣超出她手脚的长度,让她看起来像个稻草人。她把衣襬和裤脚往上折,擦完化妆水,便扑倒在床上。
她把枕边的台灯拉近,准备好诗的影本。
过了十分钟左右,由美从浴室走出来,扑倒在佳菜子身旁的棉被上。
「好,我们从第一首看起。」
「要不要从最新的一首往回看。听说,这是绢枝女士自杀未遂前两天,元旦的晚上写的。」
佳菜子从影本中拿出那首以「迷惘」起头的诗,接著说:
「我觉得她的动机就隐藏在这首诗中。」
「迷惘。依然迷惘。明明就在眼前,却抓不到。该再往前伸出手,还是缩手作罢﹖明明看得见,却抓不到。没有勇气,所以抓不到。没有勇气,所以放弃。结果就是半吊子。什么也没得到。我想放下这颗心。从这里——构不到那里。我依然迷惘。」
由美悦耳的嗓音念出诗句。
「『什么也没得到』,实在想不到这样的诗,是出自住在那么好的地方,悠闲自在地过生活的人之手。」
佳菜子向由美描述,从凸窗望出去的琵琶湖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