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没办法像您吃这么多。现在您似乎没什么食欲吧?」
绢枝仍把棉被盖得紧紧的。
「做出定食和乌龙面给您吃的人,正是寿士先生。您相当中意寿士先生煮的高汤。」
这时,佳菜子听到沙沙声,只见绢枝瘦骨嶙峋的左手出现在脸颊附近。
「很不舒服吗?好的,那我就此打住。」
佳菜子望向寿一。
寿一在检查床边的监测萤幕。
「心跳和血压稍微上升。」
接著,寿一问绢枝:
「绢枝阿姨,您哪里不舒服?」
绢枝像乌龟一样把脖子缩进棉被里。从棉被露出的手,食指和中指如虾须般颤动。
「绢枝阿姨……」
这样根本看不出来,寿一焦急地说。
绢枝缩回手。
「赤城先生,没关系,我跟她约定好了。绢枝女士,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吧。」
佳菜子离开病床,走到寿子身旁,行一礼:
「我会再过来。」
「好的。哥,我送他们回去。」
「不用了,谢谢。请留步。」
佳菜子朝真看了一眼,示意该离开了。
真意外老实地听从佳菜子的指示,两人一起离开「un endroit雄琴」。
返回京都车站时,已过下午三点。佳菜子虽然不想与真一起吃饭,但输给了饥肠辘辘的肚子,还是决定补一顿迟来的午餐。
佳菜子理所当然地走进乌龙面店,点了一碗咖哩乌龙面。
「你的味觉真是单纯。」
「随便你怎么说好了,我现在就是想吃这个。」
佳菜子早料到真一定会吐出挖苦的话,但没办法,她突然很想吃咖哩乌龙面。
「那我也奉陪吧,刚好可以暖暖身子。」
真跷起脚,目光落在笔电上。
「绢枝女士似乎听得懂我的话。」
佳菜子想听真从医师角度提出的见解。
「她用左手表达想法了。看来,她只在你面前降低警戒心。」
「只在我面前?」
「绢枝女士完全不对家人说话,理都不理。身体僵硬,用棉被把自己裹得紧紧的。久保见太太提过,她唯独对女性护理师不是这种态度。换句话说,你获得与女性护理师同等的信任。」
她对身为医师的寿一也表现出抗拒反应,真补上一句。
「怎会这样,赤城先生是她的家人啊。」
「可能有两大原因。」
「哪两个原因?」
正当佳菜子提问时,服务生送来咖哩乌龙面。辛香料的香味让人食指大动。
佳菜子不等肚子咕噜噜叫,手先伸向筷子。
「先开动再说。」
呼噜呼噜吃著热腾腾的乌龙面的这段时间,两人沉默不语。
咖哩好辣。有点怕辣的佳菜子,担心无法吃光,但和风汤汁、炸物和九条葱的搭配实在太美味,最后她连汤汁都喝得一乾二净。
只是,吃完后脸上突然冒出大量汗水,佳菜子不得不以手搧风。低头看一下随身镜,才知道脸变得红通通,像刚泡完温泉一样。
佳菜子急忙把湿纸巾贴在面颊上,冰冰凉凉十分舒服。
「可以开始说了吗?」
真拿手帕擦汗,一边看著佳菜子问。
「抱歉,麻烦你了。」
佳菜子双手放在膝上,准备倾听。
「首先,假设绢枝女士的认知功能,尤其语言中枢是正常的。那么,造成她现在的状态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几乎忘记过去的人生,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另一种是她凭著自身的意志拒绝说话。」
真像是要确认自己说的一字一句,专注地看著佳菜子。
「为何她要这么做?」
佳菜子与绢枝的会面时间只有短短几分钟,而且都是佳菜子发话,几乎无法提问。
「刚才我说过,只有在你面前,她的警戒心才会降低吧。我怀疑绢枝女士在挑选说话的对象。大脑颞叶内侧的扁桃体,专门处理有关好恶的情感。假设有天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不知名的医院病床上,第一个让你卸下心防的会是谁?以性别来说,应该是女性吧。当然,如果是设计商标的大叔,可能就另当别论。」
「你又乱讲话,而且我才不会从外表判断一个人。」
「我知道,要瞭解内在才会喜欢,对吧。」
佳菜子看著一脸正经的真,不知怎么无法反驳。
「她一开始大概谁也不相信吧。即使人在医院,还是可能发生很多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