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松开身上衣物后,才按下紧急按钮。
那天,他们一大早就一起喝屠苏酒。两人都十分好酒,寿士生病后稍有节制,但恰逢新年,多喝了一些。看到绢枝倒下,寿士以为她喝醉睡著了。
「丈夫没看到太太跌倒吗?」
「他酒醒后就出门了。虽然他现在坐轮椅,但一个月前只有半身麻痹,还能拄著拐杖散步。当天他忘了拿东西,回来一趟才发现躺在地上的太太,直说幸好忘记拿东西。」
「这样啊。从绢枝女士这张脑部照片来看,就算有轻度的认知障碍,应该也不严重。」
真把电脑画面切换回断层扫描图片,喃喃自语。
「如果成功诱发回忆,就可以顺藤摸瓜地把回忆一个一个找回来。这是我们内科医师说的,其实就是赤城先生的儿子。」
「我知道,由于那位医师的建议,赤城先生的女儿才来找我们商量。」
「这样啊。那么,我们现在就去见太太吧。不过,第一次见面最多二十分钟。」
「瞭解。」
真将笔电还给神足,站起身。
佳菜子一句话也没说,跟在真后面离开会议室。
绢枝所在的特别房和一楼会议室在同一条走廊,只离三十公尺远。
神足敲门后,里面走出一名穿白衣、长得与寿士相似的高大男性。他的名牌上写著「赤城寿一」。
「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神足对寿一说完这句话便离开。
「我是赤城寿士的儿子。」
寿一表示,他正在观察母亲的状况。
真与寿一打过招呼后,互相交换名片。
佳菜子也急忙拿出名片。在医院这样的场所,只要碰见医师,总是真在前面应对,佳菜子则显得胆怯。
她告诉自己「做为侦探,我是前辈」,低头道:
「很抱歉,与令尊谈话途中却发生这样的事,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不,父亲的身体本来就随时会发生像今天的状况,请不要在意。」
嗓音低沉稳重的寿一,请真与佳菜子在折叠椅落座。
「刚才神足医师交代令尊必须静养,关于绢枝女士的过去只谈到一半,因此,我们希望直接跟她本人交谈,不晓得方不方便?」
佳菜子看了看寿一身后,躺在病床上的绢枝。
「我从妹妹那里听说了。事态演变至此,我才深切感受到,原来我对绢枝阿姨瞭解这么少。」
寿一轻叹。此时传来敲门声,走进来的是寿子。她拎著超商提袋。
寿子说明是神足指引她来特别房,接著将罐装咖啡摆上床边的小桌子。
「不好意思,只能招待这样的东西。」
「有劳您费心了,谢谢。」
「父亲受您照顾了。」
「不,哪里,似乎造成你们的困扰了。那么,我想事不宜迟,现在可以和绢枝女士说话吗?」
佳菜子起身,把椅子移动到绢枝的枕畔。固定好椅子后,她静静坐下。
绢枝的棉被盖到脖子,背对著佳菜子。不知道绢枝有没有注意到佳菜子,只见她的目光停留在窗户上,窗外的树篱笆随风摇曳。
「绢枝女士。」
佳菜子小声呼唤。
没有反应。
「我叫橘佳菜子,是帮忙寻找回忆的侦探。受到您家人的委托,来到这里。」
「是我拜托他们的。」
身后的寿子扬声解释。
绢枝像是被这个声音吓到,缩起肩膀。
佳菜子停顿一下,缓缓说明起现况。
「是这样的,您过年期间在家里跌倒,撞到头和腰,目前在医院疗养。」
佳菜子离开侦探社前,由美交代她,即使对方没反应也无妨,最重要的是告诉对方各种讯息。
由美形容失去记忆的人醒过来时,感觉就像是漂流到异国一样,会不停试探周遭的人是否值得信任。
「由于您失去意识,记忆可能变得很模糊。」
绢枝拉棉被发出窸窸窣窣的声响,但没有转过身来看佳菜子。
「幸好伤得不重,医师说身体的状况不需要担心。」
棉被又发出一阵窸窣声。
「您十分不安吧,但请听听我的话。如果您感到不舒服,请把手伸出棉被,我会立刻停止。」
佳菜子静待片刻,看看绢枝是否伸出手。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懂她的话。
绢枝没有动作,佳菜子继续道:
「那我要开始说了。您的名字是石原绢枝,八十五岁。二十八年来,您与一位叫赤城寿士的男士住在一起。您与赤城先生在梅田车站附近的乌龙面店『久屋』相遇。您很喜欢吃,吃完定食会再点一碗咖哩乌龙面。我也喜欢咖哩乌龙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