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绢枝瞭解不多。」
「『瞭解不多』,是因绢枝女士很少提起自己的过去吗?」
佳菜子打开笔记本,飞快地询问。
「她不想说,我也没办法强迫她……」
寿士瞄了寿子一眼,随即别过头。
他露出含著苦涩食物般的表情,似乎十分难受。
「您与绢枝女士,是在您的店里认识的吧。」
要找出记忆的线索,最好的方法就是先把时间倒带,回溯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再慢慢把时间往前推进。
「我从老爸那里继承位于梅田小巷弄的乌龙面店『久屋』。绢枝每天都会来报到,最初跟她熟识的是我的太太,也就是寿子的母亲。」
寿士喉咙似乎卡了痰,说话总夹带轻咳,但听习惯后,还是能理解他的意思。
「当时您对她的印象是……?」
佳菜子俐落地提问。
「个子娇小、身材纤细的女性,但吃东西很豪迈。吃完定食还能将一碗咖哩乌龙面一扫而空。」
「久屋」的定食每日附送不同的乌龙面,有时候是咖哩乌龙面。
「但她只喜欢咖哩口味。我太太还开玩笑地对她说:你吃的那么多东西都跑到哪里去了?」
「那时候绢枝女士在哪里上班?还是从家里过来?」
「我不清楚。」
寿士的眼神游移。
浩二郎常对佳菜子说,先观察眼睛的动静就对了。别开视线、目光不定、瞪眼或闭眼,双眼最能透露一个人内心的想法。
「所以,您也不知道她是否在公司上班?」
「不知道。」
「您看到她做菜的手法,有什么感想?」
浩二郎和佳菜子都认为,绢枝曾从事饮食业。
「不是外行人,从她用菜刀的样子就明白。」
「您和她聊天时,从未谈及她待过哪间店、在哪间店工作之类的话题?」
「没有……」
寿士否定的语气十分微弱。
「一起生活后,也都没聊到过去的事情吗?比如,味噌汤的口味是母亲传授等等。」
寿士摇摇头。
「出身地呢?」
「从没提过,她大概有许多苦衷吧……」寿士喃喃自语。
「苦衷?」
「是啊。我的意思是,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
寿士锐利的目光注视著佳菜子。
「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不,我不知道,从没问过。说来丢脸,我非常依赖绢枝,要是她跑掉,我的店只能关门大吉。」
「赤城先生,您确信绢枝女士有不想让人知道的过去,表示您有所根据,对吧?」
佳菜子试著追问,否则会和寿子她们一样,对绢枝的过去一点头绪也没有。
「那是……」
「您是不是想起什么?」
寿士目不转睛地盯著佳菜子。
他的眼神中似乎掺杂猜疑,不确定能否信任眼前的人。佳菜子思忖片刻,有些强硬地开口:
「赤城先生,您太担心绢枝女士,似乎变得很忧郁。您的女儿和孙女十分扰忧,才会来找我们商量。只要能让绢枝女士好转,任何方法都值得一试,不是吗?」
「话虽如此……」
寿士瞥寿子一眼,一脸抱歉地低语:
「寿子,你先离开一下。」
「果然还是不想说给我听?」
「唔……可以这么说吧。」
「我们待会再把询问的内容转达给她,这样您能接受吗?」
佳菜子向寿士确认。委托人毕竟是寿子,佳菜子不希望进行案件报告时引发争议。
「没关系。」
寿士闭上双眼。
「久保见太太,不好意思,方便请您配合吗?」
佳菜子向寿子鞠躬。
「我知道了,那就拜托你们。」
「爸爸,我们就在里面,需要什么喊我们一声。」
寿子也鞠躬回应,叮嘱寿士一句后,步出走廊。
「抱歉啊……」寿士说,但音量太小,恐怕传不到寿子耳中。
寿士端正坐姿,清了清喉咙,缓缓道来:
「当初,决定要改做串烧店后,绢枝立刻用很便宜的价格采购到高品质的鸡肉。一开始我还不知情,等经营上轨道,才晓得她与某间养鸡场签了合作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