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不论患者病情如何,都和患者家属站在一起,拚上所有医学知识,寻找一丝希望的医生……」浩二郎感受得到饭津家说这番话时,紧咬牙关的激动情绪。
「原来如此。」浩二郎低语。
饭津家主张直到最后都要为病人加油,以及绝不轻言放弃的医疗态度,原来是传承袭平井定国。
「所以,我能理解平井的烦恼和恐惧。以他的状况来看,并不是技术上的问题,而是在和构筑人际关系后,却又失去对方的恐惧奋斗。」饭津家露出平静的表情。
「这就是你对定国医生的报恩吗?」浩二郎微笑。
「没错。因为害怕失去人际关系,刻意惹人嫌恶,对平井来说太可惜了。心爱的人消失当然很难受,不过我希望他能进一步瞭解羁绊的重要性。如果他能做到这一点,不论是从事搭救生命的工作,或是成为拯救心灵的侦探,两边都很好。」换饭津家露出微笑,将杯中物一仰而尽。
「茶川先生,听过饭津家医生刚才的话,你还会担心佳菜吗?」浩二郎瞥茶川一眼。
「这一点倒是不变。」
「为什么?」
「听到有心灵创伤的脑外科医生,我更担忧了。平井不也算是帅哥吗?佳菜对恋爱可是免疫力不足啊。」
「现在换担心这个了吗?」
这家伙真是没救啦,浩二郎顶著无奈的表情看向饭津家。饭津家搔著头,脸上浮出苦笑。
浩二郎回家后,将从饭津家那里听到的事与妻子三千代分享。
「原来是这样啊。」三千代把白饭、新腌的泡菜,以及热茶端上桌。
尽管浩二郎没喝半滴酒,每当结束酒聚,总会想吃茶泡饭。三千代知道这一点,便养成即使浩二郎没说半句话,也会准备茶泡饭的习惯。
「就是这么回事。今后可能还是会争吵不断,不过万事拜托了。」浩二郎将泡菜加在饭上,一边倒茶一边望向三千代。
「我明白了,由美那边我也会跟她聊聊。」
虽然双方尽力避免交谈,不过只要一句话点燃引线,两人就会开始争吵。据说浩二郎不在时,这种情形发生得更频繁。
「要是你在场,由美似乎会比较克制。」
「那样……也算?」
「哎呀,听到你这么讲,由美一定会生气。」
「也对。以棒球投手来说,由美就是以直球决胜负的类型。」
「不,你不在的时候,她是暴投的快速球投手。」
「咦,是吗?」浩二郎不由得歪了歪头。从鼻尖传来的茶香撩起他的食欲,他一口气将茶泡饭扒进口中。
「我有点在意的是,由美和佳菜的关系。」
「你果然也注意到了?」浩二郎放下筷子,啜饮杯中的茶。
「或许是迟来的反抗期。毕竟她真正从双亲的羽翼独立前,就失去父母。」三千代一脸悲伤地低下头。
她大概是想起,不曾有过类似反抗期举止的浩志。
对实际体验过反抗期的父母而言,恐怕想起就伤透脑筋。不过,孩子在反抗期去世,还是令人感到寂寞。
「反抗期吗……佳菜最近的确事事与由美竞争。」
看到佳菜子剪了一头短发时,浩二郎察觉她模仿由美的时期已结束。
「互相竞争也是好事,不过希望她们能不留芥蒂。毕竟回忆侦探社的工作,最重要的还是团队合作,对吧?」
「当然。哎,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成长过程的一环。」
提到成长,浩二郎注意到佳菜子开始善用真的能力。浩二郎派她和真一起去仙台调查,佳菜子并未面露难色。不仅如此,佳菜子还和真一起共享从上条那里得到的资讯。从悦子口中得知的百惠住址,佳菜子似乎也是让真准备详细的地图和邻近地区情报。
「佳菜好像还在烦恼案名。」
在浩二郎动身去见饭津家前的会议上,他们仍不知道该取什么案名。
「喔,她想出一个好名字。」
「哦?」浩二郎带著期待倾身向前。
「歌声的彼端,如何?和我们到目前为止的案名不太一样,不过我挺喜欢的。」
「歌声的彼端啊,反映出佳菜的心情。」
佳菜子提过,上条对百惠的态度让她感到疑惑。
佳菜子认为上条的态度有点卑鄙,悦子也抱持相同想法。佳菜子在报告中解释,她是透过这个共通点,才提到突破口,问出百惠的住址。
「没能彻底相信委托人,她相当烦恼。歌声的彼端,这个名字让人感受到佳菜试著理解上条的心情,希望多少能认同上条的动机。你对上条的态度有何看法?」
浩二郎不是不懂佳菜子所谓卑鄙的感觉,但他并不像佳菜子和悦子一样,对上条抱持负面的印象。
浩二郎觉得上条确实有矫情的地方,却能在一定程度上理解他的美学。这也许就是男人的天真之处。
「我不认识上条先生,所以说不准。不过,上条先生如果没放弃创作绘本,一直奋斗至今,佳菜子的感受应该会有所不同。」
「他似乎继承了家业,彻底放弃画绘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