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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暖炉旁取暖。」
「那不是离箱形车最远的地方吗?」
「是啊,佐内先生说等心情整理好,会打手机通知我。」
「意思是,他带著手机?」
如同琴平提到的,一般二线演员不会带手机去拍片,何况佐内有跳进池里的动作戏,所以他才会认为佐内的手机放在休息室的置物柜里。
「也是,带手机到现场有点奇怪。」
「要是他带去拍片,应该会把手机留在箱形车上吧。」
「不然,他就没办法联络我了。」
「可是,我从没见过佐内先生带手机到片场……」
「确实如此,我怎么没注意到呢?我这大剌剌的个性真是伤脑筋。」
森摇了摇头。
她将长发盘在头顶,绑成丸子头。上面插著多把梳子,方便在替演员整理假发时使用。紫色作务衣是森的正字标记。
听说她已五十几岁,不过微胖的圆脸让她显得年轻许多。虽然自称个性大剌剌,一旦事关化妆,比如要呈现割伤或瘀青时,她就会展露不输特殊化妆师的纤细技术。
「要是佐内先生对你撒谎,就是计画失踪了。」
不管怎样,佐内一身保镳古装,应该走不了太远。他必定会需要找个地方换衣服。
跳进池水后,要换衣服一定会利用箱形车。此时,身为化妆师的森会跟在身边。只要让森远离,佐内便能轻易离开夜色中的大觉寺。
「不愧是当过侦探的人。」森开心地微笑。
片场中,大部分的人都知道雄高曾是回忆侦探。
「不过,本乡,佐内先生能预料到木俣先生喊卡吗?」森从壶里倒咖啡到纸杯,递给雄高,同时拋出疑问。传闻森泡的咖啡十分好喝。
「感谢招待。」雄高道谢后,闻了闻香味,喝一口咖啡。「……的确,就算是佐内先生也办不到。」
依若槻导演的指示,展现出一分不差的演技,还比较有可能。要设计成只让木俣强硬否决,恐怕相当困难。
「我想太多了吗?」
佐内计画性失踪的推论,似乎仍有破绽。
「倘若所有事都是计画的一部分,有点说不过去。」
「对了,最近佐内先生有什么不太一样的地方吗?」
「不一样的地方?啊……」森翻开自己的手帐。从表情看来,她应该注意到哪里不对劲。
「发生过奇怪的事吗?」雄高出声确认。
「嗯,与其说是奇怪,更让人觉得『咦,怎么回事』。」
「那是怎样的情况?」
「等一下,时间是在……」森停止翻阅手帐。「找到了。呃,大约一周前,当时在拍《黄门漫游记》。」
《黄门漫游记》是野崎进导演的长寿时代剧。
「佐内先生的角色难得活到最后,正准备拍摄最后一幕。」
「能活到最后,真是稀有。」
「是啊,毕竟水户黄门不砍人,而是用手杖敲人。」
「黄门是用手杖打坏人,再让捕头逮人。」
挥刀砍向黄门大人的佐内,遭手杖由下击飞长刀,再从上方击中额头。佐内顿时往前栽倒,不甘心地仰望著黄门大人。画面就停在这边。
「为了拍摄仰视时的脸部特写,我得在额头加上遭手杖殴打的痕迹。」由于是在摄影棚拍摄,必须在布景后方化妆。
「当时他看向某处,突然全身一僵,然后……变得很奇怪。」森的表情有些忧郁。
「变得很奇怪……是怎么回事?」
那可是一向保持平常心的佐内。
「本乡,你知道最让我们头痛是什么吗?」森像在出谜题。
「让森小姐感到困扰的东西吗?」
森应该也是不轻易受影响的人。「我不清楚,是什么?」雄高马上投降放弃。
「就是汗水。」
「哦,原来如此。」汗水是化妆的大敌。
「最近有不错的粉底,这个问题稍有改善。不过,额头流的汗最显眼,常让化妆师头疼不已。」
「佐内先生流汗了?」
雄高听佐内提过,他连流汗都会尽量留心控制。
「而且非常突然。当时摄影棚内不热,我以为他身体不舒服,便问他怎么了。」
面对森的关切,佐内却反问森《黄门漫游记》的美术指导是谁。
「美术指导是谁……」真是奇妙的回答。
「我不知道,于是打算去问助理,佐内先生却说不用了。可是,他额头的汗完全停不下来,化妆相当不顺,实在很难办。」
「那是野崎班每次使用的第六摄影棚吗?」
第六摄影棚是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