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如此,不少深耕时代剧的演员对他相当妒恨。
身为松原同期的友人,佐内十分担心这一点。
「噢,雄高,听说佐内还没回来啊。」松原是从杏菜佐由里的经纪人那边听闻。松原和佐由里隶属同一家演艺经纪公司。
「整整三天,什么联络也没有。」
雄高告诉松原,这段期间他找过所有佐内可能去的地方。
「听说,拍摄时他被刮了一顿?」松原一脸沉痛地问。
「还不清楚是不是这个原因。不过,佐内先生回箱形车上换衣服后,就不见踪影。」
雄高将所知范围内,关于佐内消失那一夜的经过,全告诉松原。
「我就觉得最近他有些奇怪。」听完雄高的话,松原脱口而出。
「松原先生注意到什么吗?」
「算是吧。」松原盘腿坐在榻榻米上。
雄高正襟危坐。
「我接到他的电话。」平常不太联络的佐内打电话给松原。
「他说演员是逃不开命运的职业。这话没头没尾,于是我问他发生什么事。」
「佐内先生怎么回答?」雄高倾身向前。
「他说没事。我问他什么命运,他吐出一句『父母赞成你走这一行真好』。」松原瞥雄高一眼,继续道:「我忍不住反驳『你在扯什么糊涂话,我也是要到最近上电视,才终于得到父母的认同。在那之前,他们一直吵著要我回秋田帮忙农务』。一谈起这些,那家伙就说自己的个性适合演被砍的人,旋即挂断。实在莫名其妙,对吧?只是,我很在意一点,毕竟听他提过,母亲叫他在成功出人头地前别回家。我不认为她反对佐内的工作。」
松原往嘴里丢一颗喉糖。雄高听过松原努力戒菸的传闻。
「某种意义上,佐内先生母亲的话,就是他的动力吧。」
雄高也是因为母亲要求他,在独当一面前,不要再踏上鹿儿岛,他才能不顾父亲的反对来到京都。
「没错,对他母亲来说,应该也很难受吧。毕竟佐内的老爸在他还小的时候失踪。」
「这样啊。所以,佐内先生是留下母亲一人……他的故乡在哪里?」
「我倒是没问,他似乎不太想说。只是,大概是在很冷的地方,毕竟那家伙特别不怕冷。」
「的确,这次在大泽池的拍摄,佐内先生也没一丝犹豫的神色。」
「我想也是。总之,示弱实在不像佐内的作风,你不觉得吗?」松原在嘴内滚动喉糖。
「是啊。那通电话是什么时候打来?」
「约莫是五天前,他还向佐由里的经纪人确认我的行程,应该是有事想找我商量。所以,听到他三天前失踪,我立刻赶来,看看有没有知情的人。」
「真的很不像佐内先生。他总是默默握著木刀做挥刀练习,似乎毫无迷惘。」
身为演员的佐内,不得不说是孤僻、难以相处的人。不过,雄高从未见过像他一样严以律己的演员,为了演好厮杀场景不惜一切地努力。
站在时代剧演员的立场上,雄高非常尊敬佐内。
「我也是第一次听到他说出类似抱怨的话。有件事我没对任何人提过,希望你能够保密。移籍到现在的经纪公司时,我曾邀请那家伙。当时提出的待遇比目前好太多,但那家伙毫不动摇,一口回绝,我简直像被当胸斜劈一刀。那家伙就是这样的男人。」
「那么,佐内先生这次的行为,恐怕有比你说的更重大的内情?」
「应该没错,所以我才担心。我会试著继续打听消息,你要是知道什么,也跟我说一声。」松原将装糖的袋子收进外套口袋。
「瞭解。」
「拜托啦,那我先走了,得回去练马的片场。现代剧的服装和化妆也挺费时。」
「接下来还要拍片吗?」
雄高望向时钟,现在只赶得上末班新干线。
「今天大概会通宵拍片。那就加油啦。」
松原步出演员休息室,背影显得有些不安,大概是正在担忧友人吧。
「辛苦了。」雄高向松原的背影低头致意。
服装和化妆吗……雄高想起一同前往大泽池拍摄,名叫森的剧组化妆师。
那一晚她原本要为浑身湿透的佐内补妆,也就是说,她很可能在佐内消失前,和佐内有所接触。
雄高离开休息室,打算找森问话。
工作人员的休息室在另一栋建筑。一踏进中庭,雄高就感受到刺骨的寒意。虽然只有十几公尺的距离,寒气彷佛渗透到身体最深处。他不禁感叹,即使是演员休息室的简陋暖气,也发挥极大的功效。
望向工作人员所在的大楼,雄高发现窗户还透著灯光。确认这一点,他快步跑进建筑物。
「森小姐,不好意思,虽然时间有点晚了,能让我进去吗?」雄高隔著门呼唤。
「当时,我喊住佐内先生,想替他补妆。不过,他说想整理心情,希望能一个人独处,到时再叫我。」
森描述佐内上车换衣服时的情形。
「记得你是跟导演他们待在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