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的眼睛。
佐内应该是流浪武士。他以撕金裂帛的气势往胸口斜劈,对方错身避过这一击。
流浪武士转身,脸上挂著恼恨的神色,再次挥刀劈斩。下一瞬间,年轻武士身形一掠,砍中流浪武士,也就是剑道所谓的「拔胴」。
「呜啊!」流浪武士呻吟著,表情益发狰狞,就这么仰倒在地。
此时,标题「在下今日也在刀口下过活」缓缓浮现在画面上。
「在练剑道的人眼中,佐内的挥刀相当出色。在我大哥的道场担任代理师傅的雄高,对他抱持敬意的理由,我总算明白。」
「换句话说,连剑豪浩二郎都青睐有加。以一个时代剧迷的角度,与其看他砍人,我更欣赏他倒下的方式。背部撞到地面的瞬间,他的眼睛会睁大,你仔细看。」
茶川回播佐川倒地的瞬间,「如何?」
「真的,实在令人佩服。」
佐内是倒向正后方,却没采取柔道的受身倒法。为了尽可能以大面积承受冲击,受身倒法会用双手或双肘拍地。不过,在被砍的情况下,这么做太不自然,所以佐内并未采用。
于是,随之而来的,应该是相当程度的撞击和恐惧。
「这叫佛倒11。至今为止,我没见过比这更出色的表演。恐怕连时代剧的黄金时期,都无人能出其右。」
「想必是练习的成果吧。」
「那需要惊人的练习量。」
节目彷佛在为茶川的话背书,介绍起佐内平日的生活。
不喝酒、不抽菸,三餐简朴。以糙米、纳豆和豆腐为主,几乎不摄取肉类。
早上慢跑九十分钟,拿木刀进行挥刀练习三百下以上,柔软操和肌耐训练也是每天从不间断。
一有闲暇,他会去片场附近的合气道道场,进行身法及受身的练习。就寝前,他会拿真刀练习拔刀术,当成一天练习的收尾。可谓锻炼得十分彻底。
雄高每天会挥木刀三百下,想必是受到佐内的影响。
看到这里,影片几乎都在拍佐内,侧面描绘出他在不拍片的空档,便用来锻炼自己的样子。
「不是NHK就拍不出这样的节目呢。」
「虽然欠缺喜欢综艺节目的人所谓的趣味性,却充分传达出佐内是怎样的演员。此外,一段段编辑在一起的挨刀画面,让人不禁看得入迷。我还是头一次净看被砍的画面,却觉得精彩万分。」
浩二郎涌起一会佐内的心情。
「我就是喜欢看得出关键的浩二郎。可以感受到这些画面的精采之处,光是这一点就不枉费我播放DVD。」
「可是,我不是来欣赏DVD的。」
「我知道,你是来找人的,所以你才需要瞭解佐内这名演员的本质。演员固然厉害,不过在后制画面出场的导演、摄影师及灯光师等,还有其他一堆不知负责什么的工作人员,你看到他们认真的表情了吗?」
「我感受得到他们的热情。」
「没错,这正是时代剧一直以来的优点。」
一谈到以前的事,茶川就会开始长篇大论。
「时代剧讲座等我下次来再洗耳恭听吧。」
「什么嘛,难得我连案件名称都帮忙想好。」茶川一脸闷闷不乐。
「茶川先生,说来听听吧。」
「你想知道吗?」
「请务必让我知晓。」不这么讲,茶川的心情不会好起来。
「做戏的男人,如何?」
「做戏吗?」
「没错,这次的调查对象是演员,而且宛如发出『砰』一声搞消失,不也是一种做戏的手法?不行吗?」茶川讨好般睁大水亮亮的双眸。
「总觉得在说人是骗子……不过,好吧。嗯,就用这个。」浩二郎刻意拍一下膝头。
「多谢抬爱。」茶川拍著手,笑得像个孩子。
「是说看到这里,真佩服佐内先生的生活态度。为了时代剧,还只是为了被砍,过著如此严格自制的生活,实在不是谁都模仿得来的。」
「真的。他住的公寓,不,该说宿舍比较妥当,也是差不多两坪的小空间。他的个人资料上写著,从国中毕业就以时代剧演员为目标,在片场打杂。或许他习惯朴素刻苦的生活,不过像他接这么多工作,就算再奢侈一点,也不会有影响。」
「可能不想改变生活型态吧。根据纪录片,他十七岁在片场打杂时,被名为原谷勘助的武术指导发掘。这位原谷是怎样的人?」
浩二郎并不是对时代剧敬而远之的人,只是他对时代剧的知识远远不及茶川。尤其是任职刑警的时期,没有悠闲看电视或电影的时间。
「他在五年前逝世,享年七十几岁。他被誉为在时代剧的武打戏中加入写实性的奇才。唔,浩二郎,你有在练剑道,应该不用我多解释。以真剑互砍,和武打戏的互砍有相当大的差距。自古以来,武打戏都是像歌舞伎一样,有固定的招式,建立在演员和观众的共同认知上。原谷勘助却希望表现出砍人人砍,非生即死的紧张感。对了,在这段后面,有一段简单明瞭的互砍场面。你直接看比较快。」
画面上,一身日常打扮的佐内在接受访谈。茶川拿起遥控器打算快转的瞬间,浩二郎的视线停在佐内背后的书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