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子。不过我和盘上四目交接的时候,却没看穿他的企图,这表示我的功力还差得远。」
「这不是由美姐的错。是我……我觉得很抱歉。」佳菜子低喃。
「抱歉?有什么好抱歉的?」
「因为,不管是实相大哥也好,由美姐也好,还有本乡哥。我觉得自己好像是大家的包袱一样。」佳菜子低头,轻咬嘴唇。
「佳菜你说什么呀,我才夸你勇敢。浩二郎大哥也希望你身体赶快复原,尽快归队。」
「我想过自己也是侦探社的一员,必须有点表现,但仍一事无成。」
「那就努力工作当作报答不就好了。」
「……由美姐。」
「我想不管怎样,浩二郎大哥一定都希望能守护着佳菜,看着你成长。他就是这样的人。」由美脑中浮现浩二郎的笑容。
「由美姐有护理师的资格,为什么想来回忆侦探社工作?」
「因为我以为每个女生都和我一样会对性骚扰感到愤怒。」
「其他人不会吗?」
「她们嘴巴上讲讲,发发牢骚而已。工会也不行动,事情被掀开后,只有我一个人站出来。」由美似乎觉得用吸管喝太慢,直接拿起玻璃杯就口将冰红茶一饮而尽。「……结果就被大家被排挤。」
随着医疗技术高度发展,现今的医疗在处理疾病时,大多会编组团队。毕竟,团队合作是降低犯错最好的方法。面对需要高度医疗技术处理的重症患者,或是面临困难的局面时,扰乱团体合作秩序的人必定不受欢迎。由美就这样被排除在医疗团队之外。
「病患生的病是重是轻,我很清楚。谁的程度高,谁的程度低,包括医生和护理师对我有什么偏见,我也都很清楚。撇开这些不谈,没有成就感也是一个问题。」
「我懂,由美姐想要学习更高级的技术。」
「机会被剥夺,便逐渐失去干劲……」
在这样的状态下,由美听闻浩二郎有成立回忆侦探社的想法。由美一开始不能理解浩二郎,但在不断照顾病患的过程中,她逐渐了解回忆对人生有多么重要。
当她看到被宣告余命的人,对着小孩、孙子、朋友热切地聊着自己走过的岁月足迹,那种感觉就像是他希望在死期来临之前,自己能成为大家、或谁都好,成为他们的回忆。即使这个人的人生多么平凡无奇。
由美过了三十岁之后才体悟,其实人生不分平凡和精彩。因为每个人的人生都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
「每个人都希望能成为别人的回忆。当我深刻了解这点后,就觉得把寻找回忆当成工作也不赖。」
「我也是这样想。不过——」
「不过会想说,怎么可能真的把它做成一门生意吧﹖全靠浩二郎大哥的品格。」
「由美姐很喜欢回忆侦探社吧?」
「我喜欢这里的人。嗯,不,应该说,我喜欢这份工作。」
由美脑中闪过浩二郎的脸,赶紧换个说法。
「说到工作,因为我的关系,害你取消和那位通译的女儿见面。」
由美从战争结束时担任新闻记者的六心门彰那里,得知曾任MP(美国宪兵)通译的理查杉山的消息。理查杉山已经去世,但他还有一个独生女住在神户。
「今天晚上我们就要和那个叫沙也香的女性见面。」
「真的?」
「上次六心门先生有事不克前来,今天晚上凑巧他有空,也会一同出席。所以延后反而更好,你不要想太多。」
晚上七点,他们和沙也香约在神户元町的一家中华料理店见面。由美一想到和期盼已久的人见面,以及和浩二郎一起走在夜晚神户的街道,不禁心跳加速。
2
由美搭地下铁来到京都车站,在JR京都线的月台和浩二郎碰面。两人搭上往姬路的新快速列车,在三之宫车站换乘普通列车,坐到元町车站下车。从车站步行七、八分钟他们便来到相约的地点,中华料理店「酒国」。从中华街的主要道路一转进小巷,就看到店家在门口摆着一大口瓮,似乎用来取代招牌,拿来做装饰。
「嘿,你们二位,这边哟。」只见过一次面,却像长年好友一样打招呼的六心门对由美和浩二郎招手。他头发和胡须已全花白,声如洪钟,感觉不出是八十四岁的人。由美看他脸颊红润,虽戴着厚镜片,但眼神朝气蓬勃。
「耽误您宝贵的时间。」浩二郎鞠躬,走向圆桌。由美跟在浩二郎后头,有礼貌地道谢,但耳边不断回荡着六心门刚才说的「你们二位」。
「这位是理查杉山的女儿,杉山沙也香。」
「你好,我是杉山。」听六心门这么介绍,沙也香起身致意。她五官轮廓深,但看起来仍接近日本人的脸。年纪五十五岁上下,一头短发非常适合。
「我对这种严肃的场合最没辄了,来,先吃饭再说。」六心门叫服务生可以上刚才点好的桌菜。
吃完饭,浩二郎开门见山地询问六心门当时事件的始末。
首先,必须确认日本少年殴打进驻军美兵死伤事件的详细情形。浩二郎说,假设拯救岛崎智代的少年真的打死美兵,必遭到严惩。这件事情关系到少年是否还活着。
「前阵子杉山先生已经去世了,没办法听他亲口说。不过我记得,那一带确实发生许多事件。有暴力事件,也有杀人事件。只是我当时听杉山先生说,那名美兵并没有死。都怪我当时年少,血气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