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更加黝黑。理短的头发上,白发的数量变得更多。相较之下知足皮肤白皙,介绍自己从事酪农业。
「我全心投入工作,尽量不想儿子的事……但三不五时还是会浮上心头。」
打招呼过后,浩二郎警惕自己般地说。
「本来我也不想提起这件事,怕造成你的痛苦,但实在忍不住,只好联络你了。」
「谢谢你还记得我儿子的事,感谢。」浩二郎一低头,一旁的千代也一起行礼。「恕我冒昧,我们直接来看藤村先生作的俳句吧。」浩二郎盯着桌上翻开的同人志。
「那时,我为了思索吟咏秋天的俳句,刚好也来这里找题材。就坐在后面窗边的位置。」知足往浩二郎背后的位置瞄一眼。
「我看到外头的芦苇十分翠绿,但苦于不知怎么把它化为诗句。」知足说,他非常不擅长推敲诗句。为此他想出一个办法,那就是持续观察吟咏的对象。「就在这时,一名高中生年纪上下的女生拿着鸡冠花束出现了。在一片翠绿的芦苇之中,那束供奉用的红花显得特别鲜艳。看到这个景象,我才写出杂志上这首俳句。」知足视线落在浩二郎手中那本同人志上的诗句。
「那束花看起来像供奉用吗?」三千代问知足。确认的语气带点紧张。
「错不了。」穴井替知足回答。
「这样啊。」浩二郎身体前倾。
浩二郎透过过去与穴井交流的经验,知道他这人绝不会说大话。当时,其他的搜查官都草率地以自杀案件处理儿子的事,唯有穴井独排众议,拼命搜寻目击情报。
「担任同人志的编辑委员后,我看到藤村先生的诗句,忽然恍然大悟。」
「恍然大悟?」
「没错。藤村先生作的俳句有个特征,就是忠实描述眼见景象。当我读到『宛如生根 鸡冠今仍 花开灿烂』,隐约觉得他想表达,有人频繁地更换花束,仿佛花生了根。」
「是这样吗?藤村先生。」浩二郎问藤村。
「是。不过,第三句是很后来才写出来。之前,我三度前往那片湖边的芦苇丛观察,原以为早该枯萎的鸡冠花依然鲜红地开着。看来有人专程将旧花回收,摆上新的。」
「知道这件事后,我们两人一起在湖边芦苇丛附近埋伏。藤村先生的诗是上个月作的,其实我们都没把握能否顺利再看到那名女性。」穴井顺着知足的话尾说下去。
「然后呢,你有见到那名女性吗?」
「有。」穴井深深点头。
原来那名女生一个月中有几天从自家庭院摘花送来这里。
「那名女性拿花供奉谁呢?」
最重要的是,她知不知道浩志的事件?但她现在是高中生,就代表浩志死去时,她还只是小学生左右的年纪,不太可能是浩志的好友。假如不是朋友,那她献花的理由为何?浩二郎努力在心中寻找合理的答案。他内心抱着一丝希望,期待那女生虽不是浩志的朋友,但可能是事件目击者,所以前来供花。
「这就不得而知了,实相先生。」穴井看着浩二郎和三千代。
穴井确实和这个女性见过面,也说过话。但她绝口不提献花的理由。
「我长年在警界服务,对查问的功夫还算有自信。但她口风真的很紧。」
「她真的是高中生吗?」
「她有点头回应,应该没错。」
「那边除了我儿子的事件,没有其他的死亡意外。假如她是来对我儿子的事件表达哀悼,表示事件发生时,她还只是小学生。就算她是事件的目击者,也不至于特地来供花……」浩二郎侧着头说。
「没错。所以我很慎重地询问她。毕竟我也调查过了,在她供花的地方,除了实相先生的儿子之外,没有发生其他不幸事件。」
穴井向女生表明自己以前是警察,曾处理一名高中男子在湖岸自杀的事件。
「她说什么?」三千代着急地问。
「她默默低头,什么也不说。」
束手无策的穴井只好请她用点头或摇头的方式回答,尽可能地问出情报。
供奉花束的是你吗?有人叫你做的吗?你知道曾经有一名高中男生死在这里吗?
「她对我的问题时而点头时而摇头,虽然动作不大。总结来说,我们知道她是照自己的意思前来供花。不过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而她最近就要搬家,不能再来,所以从上个月起大概每周会来一次。另外,我们从别的问题得知他知道浩志的事件。但一提起那个事件,她又毫无反应。」穴井一边摇头,一边用纸巾擦脸上的汗。
「不过可以肯定,她知道浩志的事件吧?」
浩二郎心想,少女有看见杀害浩志的凶手吗?
「是没错。只是……」
「只是?」浩二郎目不转睛地问着穴井。一旁的三千代转头看一眼浩二郎。
「我想尽办法,用各种角度切入,但现场似乎没有第三者。」
「你说什么?」浩二郎提高分贝。浩二郎一直认为浩志并非自杀,而是被他人杀害。他曾发誓要逮到杀死浩志的凶手,替浩志报仇,这几乎成为他的信念。当时他竭尽全力也找不到的目击者,现在终于出现,照理说离抓到凶手就差这么一步了。
「由于事关紧要,所以我特别确认好几次。当然,对一个目击死亡现场的小学生来说,可能因为过于恐惧而丧失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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