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怎么认识惠姐的?」
「亚弥,这种事不要随便乱问。」小夜稍稍责备亚弥。
「唉,惠姐这么漂亮,人家只是忌妒而已。」亚弥嘟嘴鼓脸。
雄高知道这是故意做给客人看的服务之一,但还是忍不住觉得她的样子很可爱。
「你们在店里用的名字,都只有名没有姓吗?」雄高询问小夜。
「是的。」小夜回答。
「这样啊。」雄高盯着亚弥把兑水威士忌、起司、坚果放在桌上并点点头。
「我还没听说过有人在花名前加姓氏的。」小夜微笑道。
「不,我记得惠姐曾称自己比奈野百合。」
「咦,客人您不知道吗?」亚弥淘气地插话,把酒杯递给雄高。
「怎么了?」
雄高与两人碰杯,将兑水威士忌含在口中,太久没碰酒精,口内传来一阵刺辣。
「惠姐虽然是我们的房东,但她真正的身份是诗人。」
「亚弥说得没错,不过不完全正确。」小夜委婉地纠正。
「是房东,又是诗人?」雄高问小夜。
「说她是房东,是因为她准备了高级公寓给我们住,算是公司的福利。然后,她不是诗人,是作词家,还是专业的。」小夜露出自豪的眼神。
「专业的……」原来当初写过校歌的弘惠,之后仍持续创作诗词。有了创作诗词的形象,雄高顺利地将弘惠和折纸鹤女性的轮廓重合。「有歌手唱她写的歌词吗?」
「当然。」
「好想听看看。」
「这个嘛,应该有好几首,不过……」小夜脸上露出一丝忧虑。
「怎么了吗?」
「是这样的,虽然惠姐是专业作词家,但唱片卖得不好,所以大多绝版了。」
「所以听不到了吗?」
「这个嘛,像《来自鸣子》、《温泉烟雾》还有《窗光》这几张,有的唱片行应该还可以找得到一、两片。」
「客人直接跟惠姐要不就好了。」亚弥说。「她一定有CD。」
「对呀,直接跟她要比较快。」小夜帮亚弥解围似地用力点头。
这几首歌,雄高都没听过。他没有听演歌的习惯,但不讨厌。他们几个固定跑龙套的小演员私底下聚会时,一定会约在附卡拉OK的餐厅,大家大多唱演歌。很多人喜欢唱那些歌词描述不得志,以逆境人生为主题的歌曲,一边唱一边想象自己的人生。红的歌也好,没听过的歌也好,雄高常常这样一口气听了三、四个小时的演歌。
就认识的歌名来说,他知道的歌可能不下于一般演歌迷。
「我会问惠姐。」雄高将酒一饮而尽后回答。
明明没喝多少,隔天一早醒来,他却觉得头痛欲裂。为了配合浩二郎体贴妻子的心情,雄高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滴酒不沾,或许如此,他酒力大减。越是宿醉,雄高越想活动身体,多流点汗。
现在快八点,这时间跑步有点晚了,但他仍走出旅馆,前往不忍池。
他在池畔边小跑步热身时,看见一位面熟的老爷爷坐在长椅上,原是砂原谦。
「砂原先生,您出院了?」
「喔,是侦探先生。还没离开东京啊。」老爷爷皱起八字眉无奈地笑说,因为受不了女儿啰嗦,只好向医院请假,暂时外宿一段时间。「不过,那丫头也有道理。侦探先生,我可要先声明,不光是金钱上的问题哦,再怎么说,我可是台柱,店里没有我怎么行。」
很明显地他女儿这么做是为了不着痕迹地凸显父亲存在的价值。雄高脑中浮现他女儿激励砂原的样子:想退休,还早得很咧。
「很贴心啊,不是吗?」
「要是我不理她,她早就完啦。」
「不,我的意思是您女儿很贴心。」
「哼,笨蛋,哪里贴心啊,那个冒失鬼。」砂原咒骂的时候,露出口是心非的表情。
「我陪您一起走走。您来这里应该是为了复健吧?」
「是啊,可是走得不好,腰挺不太起来。」
「我们慢慢走。」
「好啊。」
雄高挨近砂原身边,帮忙他起身。
「别靠那么近啦,我还没老到这个程度,我又不是侦探先生的这个。」砂原翘起小指,腼腆地说。
「真拿砂原先生没办法。」雄高也害臊地说。
「对了,你那个潇洒的罗曼史进行得如何?」砂原对雄高露出孩童般的天真眼神。
雄高说他已经找到那位女性,对方现正在医院疗养。
「真了不起,侦探先生。在东京这片人情沙漠,这跟找弄丢的戒指一样困难啊。」
「哪里,我还差得远。」雄高在不涉及个人情报的范围内,把事情的始末说给砂原听,并对弘惠的态度提出疑问。「就算她不记得,也不必谎称我是贩卖健康食品的推销员啊。她说:『专门找我这种生病的老太婆,什么Victor Young的。』她根本就不必这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