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约就失约吧,只要让明里获得幸福就行了。就是这么单纯,没必要想得太难。
今后,我要为了明里全力以赴。
春天的早晨很快就过去,来到下午两点。
我就像死了一样躺在床上。
之后我又去了一次明里家,但她依旧不肯和我说话,只隔著门坚持叫我走,然后就连回应都不回应了。我也试过打电话和传简讯,但她都没回。
应该用更加强硬的手段接近明里吗?例如在明里愿意听我说之前,赖在她家门口不走?或者强行闯进她家之类的?我觉得哪样都不对,而且好像会伤明里更深。但如果什么都不做,放任明里一个人我又觉得不安……
「该怎么做啊……」
丧气话一不小心就脱口而出。
我看向房间的时钟,现在下午三点。我希望在回滚发生的六点前,多少能修复一些和明里之间的关系。
大概,下次就是最后一次了。
今天下午六点一过,空白的四天就全补上了。再来就会跳回正轨──也就是我听明里说明回滚的四月六日下午六点,然后时间就会开始正常流动才对。我不认为会体验两次同样的时间,所以我的预测应该没错。
但如果不是那样的话。
「……会变成怎样?」
如果时间没有恢复正常。
我首先想到的是,又会回到两天前。如果真的变成那样就太糟了。只有意识没完没了地回溯时间,我可能一辈子都无法离开十七岁了,一这么想就全身发冷。
……关于这方面的事好像别想太多比较好,就算再怎么讨厌,只要到了六点就会真相大白,自寻烦恼也没有用。
但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的前提下,我更觉得应该和明里好好说话了。
所以……再去明里家一次吧。
事不宜迟。就在我顺势起床的时候,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短短震动了一下,好像收到了简讯。
看见简讯内容的瞬间,我心跳飞快,喉咙瞬间发乾,全身冒出冷汗。
我用发抖的手打电话给明里,但电话没有通。只有『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您稍后再拨』的语音。
我立刻下床走出房间,用往下跳的速度冲下楼梯,跑出家门。
我跨上惠梨的脚踏车,已经没时间跟惠梨借了。我骑上脚踏车,全力往明里家的公寓冲刺。
我有不好的预感。
收到那样的讯息后,我再也无法冷静。
『最喜欢你了。再见。』
我是个无药可救的白痴。
一点都不懂明里的懊恼,悠闲地在房里无所事事……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嘴里说要负起失约的责任,到头来还不是什么做不到?
「真的太蠢了……!」
我以几乎会踩穿踏板的力气骑著脚踏车,车链随著我的动作叽叽惨叫。
抵达明里家的公寓了。
我丢下脚踏车,冲上公寓楼梯,按下明里家的门铃。等不及回应,就直接伸手转动门把,门没锁。
「打扰了!」
我跑进走廊,进入明里位于左手边的房间。
里面没有人。但和昨晚比起来,我察觉到房间整理得很乾净,原本堆在书桌上的参考书都收进了书架里。
「这是……」
桌上有一张信纸。
我把信纸摊开,上面写著对明里妈妈的感谢,最后则是『对不起』。
已经可以确定了。
「不行……!」
我把信纸放回桌上,边喊著明里的名字边在家里到处找她。一路找过客厅、厨房、浴室甚至阳台,但哪里都没有明里的身影,她不在家。
我坦然面对刻意逃避的想法。
自杀──如果明里要自杀的话,会去哪里?
人会死的地方,能死的地方。想投水自尽的话就是海边,想跳楼的话就是高处,想卧轨的话就是车站月台,想上吊的话……哪里都可以。可恶,没有头绪,我连她在不在岛内都不知道。
先报警比较好吗?但要怎么说?我朋友可能要自杀之类的?这么说警察会理我吗?
我不知道,但总之先试看看吧。
我一边拿出手机滑动,一边全速运转脑袋寻找线索。与明里一起度过的记忆在脑内交错。
忽然有什么一闪而逝。
那彷佛是埋在泥土里的砂金,直觉告诉我不容忽视。我停下手边动作,闭起眼睛,全神贯注地思考。
我挖进记忆深处──明里的声音在我脑中重播。
『这里是我全袖岛最喜欢的地方。』
我睁开眼。
难道是那里?那里的确满足其中一种寻死方式所需的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