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什么鼓励。再说了,我其实也不清楚她究竟有没有后悔。
正当我组织言语的时候,门后传来啜泣声。
「拜托你……回去吧……」
我用力咬住嘴唇,觉得眼前这扇门宛如厚重的墙壁。
「……我知道了。但我还会再来,我绝对要负起失约的责任。」
没回应。
「……那改天见。」
我无可奈何地踏上归途。
回到家后,我马上洗了个热水澡,让热水浸透连指尖都发冷的身体。洗了头又洗了澡,等整个人由内而外暖起来才离开浴室。
换上新衣服走出更衣室时,在客厅看见了穿著睡衣的惠梨。她一边看新闻,一边啃吐司。好像是在我冲澡的时候起来的。
「早安,惠梨。」
「……嗯。」
爱理不理的反应。她看也不看我。
这个时间的惠梨是怎么看我的呢?从我的记忆来看,今天,也就是四月二日下午六点的时候,感觉她还很在意和我吵架这件事,那么现在的惠梨内心应该也还没忘记吧。
既然之前是惠梨主动开口,这次就由我先道歉吧。
「昨天抱歉啊,我说了那么幼稚的话。」
惠梨咬了口吐司。
咀嚼后吞下,她的视线依旧停在电视上,但开口说道。
「没关系,我也有点说过头了。」
「这样啊。」
虽然态度冷淡,不过我有感觉到她的歉意。
我随意坐在坐垫上,一手撑著矮桌,若无其事地开启话题。
「如果我说高中不念了要回袖岛,你觉得怎么样?」
惠梨手上的吐司滑落,没抹奶油的那一面掉到了盘子上。
她惊讶地转头看我。
「你、你不念了吗?」
「现在有八成的机率。」
「……是因为我说话很难听?」
惠梨的表情很严肃,我笑了出来。
「不是啦,放心吧。」
是更加私人的理由──为了负起失约的责任。
在彰人出院后有可能继续伤害明里的前提下,我不可能离开,所以我要退学留在袖岛。就算会牺牲一些人生,但我想让明里打起精神。
「这样啊……」
惠梨依旧不安地看著我,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那个人会生气吧……不过我觉得奶奶会开心。」
「你呢?」
「我……不太确定。不过……如果你可以代替我每天打扫浴室的话,留下来比较好,大概吧。」
「我是负责洗浴室的吗?」
「直到两年前为止都是你在洗吧。」
这么说也是。好像还常常因为偷懒惹惠梨生气。
「不错啊。如果只是洗浴室就能留在家里的话。」
「……你真的不念高中了吗?」
「大概吧。」
「发生什么事了?」
「很多事喔。」
没必要告诉惠梨。
我结束这个话题站起来。
就在我打算回房间,背对惠梨的时候。
「哥、哥哥!」
我惊讶地回头。
打从我回袖岛开始,惠梨一直就叫我「喂」,但她刚刚确实叫我「哥哥」了……已经两年没听见的称呼。
「那个,有什么烦恼的话就说出来。我觉得一个人承受的话不太好……」
惠梨维持著坐姿面向我,用认真的表情说。
真是个温柔的好孩子。我的心情比较没那么沉重了。
「谢谢。不过,这是我必须自己解决的问题。」
抱歉喔。我向她道歉后离开客厅。
我在床上翻来覆去。
虽然昨晚几乎没睡,但现在也没有特别困。是因为冲了澡吗?还是因为放心不下明里呢?恐怕是后者吧。
光是回想在公寓见到的明里,我的胸口就像被针刺一样痛。我开始对自己的选择没信心了。现在就是这样,我正想著是不是不救彰人更好。
后悔化为叹气从嘴里流露出来。
「……这样下去不行。」
我拍拍自己的脸,挥散悲观的想法。
事到如今还犹豫不决地烦恼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