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哥哥头也不抬地说。
哥哥从以前开始就很会使唤人,肩膀受伤后就更变本加厉了。以前是「去拿遥控器」或「去开热水」的程度,最近则是「去准备饭」或「去烫衣服」之类……把我当成仆人一样使唤。
我同情他肩膀受伤。但除此之外,我打从心底看不起现在的哥哥。高中毕业后不去找工作也不升学只顾著玩,好几次出门后就不回家,更何况还经常跟妈妈伸手要钱,半点都没有值得尊敬的要素。
「喂,听见没有?」
哥哥焦躁的视线移向我。
一直以来我都是闷闷不乐地照办。但我已经决定,接下来在家的时间都要为了前往东京而念书,如果哥哥叫我做什么就照办,根本是在浪费时间,所以今后必须好好拒绝他才行。
我小心不触怒哥哥的敏感神经,慎重开口。
「我再来要写作业了,不能去。」
我的话刚说完,哥哥就瞪大眼睛,抓过桌面上的遥控器。
然后,毫不犹豫地把遥控器砸向我。
「呀!」
遥控器随著「砰!」一声撞在墙壁上,电池盖弹飞在半空中。
「你不要因为游泳游得好,就自以为了不起喔。」
哥哥接著拿起了玻璃杯,我反射性用双手抱住头。
「我、我知道了……我去买……」
我逃跑似地冲出客厅,直接穿著制服离开家。
我全身发抖。没想到只是拒绝听从使唤而已,哥哥就用东西丢我。他是第一次这么做,我现在非常害怕那个自己曾经瞧不起的哥哥。
怕到想哭的我,走向了自动贩卖机。
隔天早上,我和妈妈商量「想念东京都内的大学」这件事。
我知道家里的经济处于收支常常只能维持平衡的状况,所以在妈妈担心费用之前,我就先告诉她学费可以用奖学金支付,我也会自己打工赚取独立的费用。妈妈赞成我的想法,并介绍我高时薪的旅馆工读。妈妈一脸难过地跟我道歉,说对不起没办法帮你什么忙,但这些对现在的我而言已经足够了。
决定大学志愿后,我就有和奏江联络的契机了。我雀跃地写了给奏江的简讯,但最后依旧只存成草稿没有传送出去。我后来想,高一就说「我打算和你读同一所大学」实在有点沉重,而且太突然了。所以我决定等到大多数高中生都决定未来规划的时期──也就是高三的春天,再告诉奏江这个消息。
我就这样走上了前往东京的路程。
接下来的一年又几个月,是我出生以来最为严酷的一段日子。
从高一的夏天结束,秋意渐浓的时候开始。反正当时的我只有疲累的记忆。
念书、社团活动、打工。在哪一项都不能懈怠的状况下,最直接的影响就是睡眠时间锐减。因此我大半的上课时间都昏昏欲睡,尤以吃完午餐后的下午第一节为最,老师教了什么几乎都没听进去。因为实在太困,就算想抄黑板上的笔记也没办法好好写出来。
但为了不被扣分而影响成绩,无论多想睡我都拚命忍了下来。
学校课程结束后,我总算从睡魔手里解脱,但并不代表接下来就能够轻松了。
再来是社团活动。
游泳社的活动本身和国中时期差不多。夏天利用校内的游泳池,夏天以外的季节则是基础训练,偶尔会在星期一远征本土的游泳池。
但是,练习远比国中那时辛苦。顾问非常严格,每次不是让我们游到耗尽体力,就是跑到没有力气,每当社团活动结束时,我早已筋疲力尽。
即便如此,社团活动结束后还得去打工。我从彷佛乾掉抹布一样的身体里挤出力气和精神,挂著笑容在旅馆大厅当接待员。我经常因为身处陌生环境的不安,以及困意与疲劳都到达顶点而犯错。除了会被负责带我的阿姨教训,还会被奥客痛骂。每当这种时候我就静静地在厕所流眼泪。
打工完,我累到站著就能睡著。
但我的一天还没结束。因为要准备大学考试的话,我必须自修。所以我回到家就急忙吃饭洗澡,至少要看两个小时的参考书才能睡觉。毕竟就算恭维著说,袖岛高中也不是学力偏差值高的学校,所以必须自学。
两小时过后,我挤出最后的力气,钻进被窝睡死过去。
平日去上课,假日则去打工或社团活动,每天都重复著这样的生活。但我无法就此习惯,每天都充满新的痛苦。
这样的生活一直持续著。
我连悲伤或叹息的时间都没有。身心倶疲。
当时的我从来没想过,日子还会变得比现在更难过。
某天我作了梦。我去袖岛高中上课的时候,看见奏江在教室里……这样的梦。
「嗨,明里。」
我非常惊讶,立刻跑到奏江身边。
「为、为什么你会在袖岛!?」
「因为我就读的高中废校了,所以我被转进袖岛高中。」
「这、这样啊……」
我浑身无力,软弱地蹲了下来。
「所以明里,你不用继续努力了喔。我们一起悠闲地生活吧。」
奏江这么说著,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