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反应很冷淡。只拜托不行吗?有什么可以和她交涉的条件,有什么……对了。
「你正在因为摆摊人手不足而困扰吧?」
速濑小姐惊讶地瞪大眼睛。
「你怎么知道?」
「听说的。如果告诉我彰人的事情,我就帮忙摆摊。就算是打杂也没关系,可以从早……工作到傍晚。」
速濑小姐怀疑地看著我,考虑片刻后开口。
「你的名字和年龄?」
「我姓船见。船见奏江,十七岁。」
「你和彰人是什么关系?」
「彰人他……过去曾对我有恩。」
有恩啊。速濑小姐一边这么喃喃,一边评价似地看著我,不知道通过了什么样的标准,最后她点头同意了。
「你真的会帮我?」
「是的。」
「会很忙哦?也不会支付薪水。」
「没关系。」
「很好。那就拜托你吧。」
总之先坐吧。速濑小姐这么说。看样子总算愿意和我说了。我道过谢,迅速走向公园长椅。
我们并肩坐在长椅上,我迅速进入正题。
「那么,请问彰人肩膀是什么时候受伤的呢?」
速濑小姐慢慢地说。
「高三的九月份左右吧,夏季甲子园结束,比赛告一段落的时候。」
彰人高三……那就是我国三的时候。当时的我为了考上东京的高中忙著念书,根本没有多余心力关心周遭的人。
「彰人在练习中突然按著肩膀蹲下,所以我们直接送他去诊所。然后隔天,我们就被告知彰人的肩膀出了毛病。原因是使用过度,但似乎是会断送棒球生涯的严重发炎……这件事在棒球社引起了骚动。」
「这么严重吗?」
「嗯,大家都非常震惊。但是,最受打击的当然是彰人。他为了成为职业选手每天练习,也有好好做伸展运动喔。当时已经提出了职业棒球志愿书,一直跟我说想加入哪个球队,所以我想他是真的很难受。然后……大概,至今为止拚命努力的反作用力出现了吧。」
速濑小姐脸色沉了下来。
「一开始是让人看了就心疼的茫然,等到冬天就性情大变了。他原本就是容易冲动的个性,之后变得更不讲理了。只要听见有人说自己的坏话,就问也不问直接动手痛揍说话的人……因为这样,大家都很怕彰人,甚至不愿意提起他的名字。」
我越听越觉得郁闷。
彰人从我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比任何人都还要热爱棒球。因此,足以断送棒球生涯的刺激一定很恐怖吧,可以理解他的心情。
我用力握住膝盖,询问速濑小姐。
「……听说彰人和本土某些不太好的人结伴而行,请问是真的吗?」
「啊啊……我也听过这件事。虽然不知道真假,但如果是真的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呢。因为他好像四处跟高中同学们借钱。」
「是这样吗?」
速濑小姐叹气。
「他到底在干么啊?做了这么多傻事,结果却死了……」
速濑小姐的声音里流露出后悔。
我什么都没说……不对,可能就是因为什么都没说吧,所以速濑小姐才会如同忏悔一般,滔滔不绝地继续说。
「我从还是小学生的时候,就很崇拜彰人喔。他加入儿童会的棒球倶乐部时,我明明不是经理,却会特别准备运动饮料或切片柠檬送去想吸引他的注意。每次他参加什么大会,我也一定会到场。升上高中后就下定决心和他告白,也成功交往了……明明是这样。」
速濑小姐按住额头。
「彰人肩膀刚受伤,不能打棒球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因为他一点都不像是我认识的彰人,让我觉得很害怕……所以我和大家一样和他保持著距离。」
我只能默默听著。
虽然回滚的时间快到了,但我无论如何也没办法打断速濑小姐的忏悔。
「但是我啊,还是无法完全对彰人弃而不顾。因为看见曾经崇拜的人灰心丧志,会让人很难过啊……所以之前我鼓起勇气试著邀他帮忙摆摊,他虽然满脸不情愿却答应了。我很高兴喔。如果这样就说他能够重新做人实在太夸张了,但我想总会有办法的吧……然后他就死了,还真省事呢。」
不过啊。速濑小姐接著说。
「我并不能断言彰人在那种状态下还能够好转,所以从某个角度来说,这样的结局可能是好的吧。在他铸下大错之前,就退出这个世界。」
「没有那种事喔。」
我反射性否定了。无论彰人再怎么胡闹,也不能说他死了正好。
速濑小姐瞪著我,然后很快将视线移回前方。
「……你说得对。我说这种话确实不够谨慎。但是……因为彰人有很多不好的传言。就像我刚刚说的,借钱不还、和本土的坏人混在一起之类的,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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