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抽屉里没有我的存摺和印章。
「……欸?」
我呆了一会儿。现在想想,那可能是准备面对巨大冲击前的过渡期。
「为、为什么──」
在强烈的震惊驱使下,我拉出整个抽屉寻找存摺。但因为找不到,所以我又找了衣橱、床底,甚至包包里面,我就像被逼到走投无路的强盗般,在房里到处搜索。
但我还是找不到存摺。
怎么办?这样一来我独立的钱就──
我强忍著当场放声大哭的冲动开始思考。
是被偷了吗?但是,房间里没有被乱翻的痕迹,家里的锁也好好的。那么,就是家里的某个人挪用了吧?
除了哥哥不做他想。
我用发抖的手拿出手机,准备打电话给哥哥,但手在拨号前停住了。
如果……如果不是哥哥怎么办?他一定会生气,这次可能不是拳打脚踢就会放过我。一这么想,我就怕得不敢打电话。
就在我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可能性突然闪过脑海。
──说不定存摺只是被借走了。
还不能确定是被偷,也有可能是妈妈先挪用了。
我列出合适的解释说服自己。如果不这样做,感觉会心跳过快到吐出来。总之我想逃避现实。
在这种状态下根本没办法念书,也静不下心来,所以我跑出家门。
为了摆脱不安,我不顾一切地往前跑。
体力不到三十分钟就用完了,我坐在堤防上。
我一边调整呼吸,一边凝视海的对面。
只能模糊看见的本土,似乎远在天边。
──我说不定无法去东京了。
一这么想,眼泪就夺眶而出。
就在此时。
奏江出现在我的眼前。
不是梦。是真实的、如假包换的奏江。
「明里……?」
「奏、奏江?」
我因为这场毫无前兆的再会而心神动摇,差点从堤防摔进海里。是奏江救了我。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和奏江聊天。
时隔两年的再会,我不想一见面就提起存摺不见了、哥哥变坏这种沉重的话题。
一和奏江说话,就让我有种乾涸的心被温水渗透的感觉。
这段时间很幸福。当我确认奏江没有女朋友的时候,整个人放心得差点当场瘫坐下来。
「你已经决定要念哪所大学了对吧?」
我这么询问奏江。
「对啊,东京都内的I大。」
意料之中的回答。
──果然,我必须去东京才行。
既然这样,我就不能龟缩在这里。我和奏江告别后回家。
为了知道存摺的去向,我拿出手机,趁决心还没动摇之前打电话给哥哥。
……但哥哥没接电话。
我就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但没有因此放弃。
我待在客厅等哥哥回家。
晚上九点左右,哥哥终于回来了。
我挤出勇气逼问哥哥。
「吶、吶,你没拿我的存摺吧?」
哥哥瞥了我一眼,从口袋拿出存摺和印章递过来。
果然是哥哥……我没有因此勃然大怒而是放下心来,然后翻开存摺。
我怀疑自己眼睛出了问题。
原本超过一百万的存款余额,只剩下一千两百元。
我脑袋里的血液瞬间被抽乾。
「这是、什么情况……」
我声音发抖地问。哥哥满脸不高兴地说。
「我刮伤了好像是黑道的车得赔,所以借了你的钱。」
我哑口无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哥哥毫不在意地继续说。
「没差吧。反正也不知道你到底考不考得上大学。如果你还是想去东京的话,那就开始陪酒怎么样?」
「陪、酒……」
「怎样都无所谓啦。不好意思,我想去喝酒所以借我五千,你钱包里有吧。」
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怒气超过某个程度的话,脑袋就会变冷。
我的脑海重播起曾在电视上看过的液态氮实验影片。
一旦握住浸泡过液态氮而结冻的玫瑰,花就会碎成粉末从手里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