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即便烦恼,时间依旧飞逝。
我和奏江升上国三,我们的关系依旧停在社团活动后一起回家,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只不过等春天结束,夏天过半,我从游泳社退社后,和奏江在一起的时间就比以前更长了。
我总想著延长这段有限的国中生活。
该怎么做,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和奏江在一起呢?
最快的方式当然是让奏江放弃去东京。但我已经说了会支持他,事到如今也无法说「别去了」这种话。更何况不是家人也不是恋人的我,没有资格开口干涉奏江的未来。
在我闷闷不乐时,奏江已经做好了安排。
「我决定要念的高中了。」
放学回家路上,奏江这么说。
「你听过I大学吧?我想考它的附属高中。虽然偏差值有点高,但如果及格的话就可以藉由内部升学直升I大。」
附属高中,内部升学。我知道这两个词汇,但就算听到也因为不习惯而一时无法捕捉意思,所以就左耳进右耳出。跟旁观者没两样的我,只能说出「好厉害喔」「要加油喔」等话。
回到家后,我试著查了奏江要考的高中。他嘴里「有点高」的偏差值,实际上相当高。但最让我惊讶的是,以我家的经济能力绝对负担不起的高昂学费。
「我无法去东京」的实际感受,如同从左右两边压迫而来的墙壁般,击溃了我的意识。
我嘴上说支持奏江去东京,心里却想著完全相反的事情。就在这样的日子里,我怀著满肚子烦恼迎来了国三的秋天。
风开始变冷的时候,某个意外发生了。
哥哥的肩膀受伤了。
我不知道详细情况。那天我回家时,妈妈和哥哥难得都在家。哥哥脸色苍白,妈妈表情悲痛。
好像是肩膀发炎。妈妈之后这么告诉我。
「这次必须做手术……彰人可能再也无法打棒球了。他受了很大的刺激,所以不要跟他提到肩膀的事情喔。」
我点头。就算妈妈不说,我也不会提起那种敏感的话题,而且哥哥还警告过我「绝对不准告诉任何人我肩膀受伤了」。
当时的我满脑都是奏江的事,老实说,根本没有多余的心力担心哥哥。
只不过某个晚上,我在房里写作业,听见哥哥从隔壁传来的声音时,让我有了少许动摇。
「可恶、可恶……!为什么啊,我明明那么努力。为什么……可恶……我明明只剩下棒球了……连爸爸都夸过我的……呜呜……为什么……」
我非常难过。
棒球肯定是哥哥的根基吧。现在想想,哥哥从以前就一心专注在棒球上。国小国中高中不用说,爸爸过世前,他们每天都在公寓前玩传接球。
我一直都不喜欢哥哥。因为他总是刁难我,很会使唤人,稍微有点不开心就乱迁怒,所以我无论是物理上或心理上都尽量和哥哥保持距离。但是,只有现在我很同情他。
从那天开始,哥哥就慢慢的,但踏踏实实地脱离了正轨。
从结果来说,我没能阻止奏江前往东京。奏江考上了I大学的附属高中,已经决定春天一到就要去和在东京的爸爸一起生活了。
而我则觉得既然奏江不在,那么念哪里的学校都无所谓,所以就选了最近且不用花钱的袖岛高中。无论是高中入学考试的时候,还是放榜的时候,我都无动于衷。
然后,国中毕业典礼来临了。
能够和奏江一起放学的最后一天。
「你不去欢送会好吗?同学们和游泳社的学弟妹有邀请你吧?」
毕业典礼结束后,走在回家路上,奏江这么问。
「我不太喜欢那种人多吵闹的活动……而且,我想和你说话。」
「我们几乎每天都一起回家了吧?」
「虽然是那样没错啦。」
「……那么,今天就我们两个自己办欢送会吧。」
因为这样,我们顺便去了好几个月没去的杂货店。去到那里才知道,有卖我一直喜欢喝的瓶装Cheerio的自动贩卖机,在几天前被撤掉了,换了一台全新的。我感觉到了某种难以言喻的寂寞。
再也品尝不到玻璃的味道了吗?
「……明里,你没事吧?」
「欸?」
就在我想反问的时候才察觉到,自己的眼泪不知不觉掉了下来,声音也带上了鼻音。
「抱、抱歉。大概是从毕业典礼一直忍到现在所以忍不住了……吧……」
我最近泪腺特别发达,发生一点小事就会哭,只要哭了就停不太下来。
「对不起、对不起……」
啊啊,鼻水也流出来了。
「这个给你用。」
奏江递出袖珍面纸。
我感激地接过,坐在杂货店前的长椅上擦脸,奏江就一直坐在旁边等我哭完。这个气氛比起欢送会更像是守灵。
午后的恬静时光平稳流逝。
天很蓝,风有点冷,远处传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