丧主,也就是彰人的母亲站在祭坛前致词。
彰人的母亲远远看过去一脸憔悴。头发失去光泽,目光空洞,感觉随时都会昏倒,明里站在旁边陪著她。
致词后,守灵也就告一段落了。出席者纷纷起身走向出口,我也站了起来。
出席者似乎会得到家属回礼,我和惠梨以及奶奶加入柜台前的队伍。
排队等待时,有两位出席者一边说话一边排在了我们后面。
「没有守灵宴席?」
「这也没办法啊。保科家的经济支柱只有保科太太一个人,生活拮据。而且听说了吗?她儿子的死因是急性酒精中毒欸。」
「啊啊,我知道。验尸报告是昨天出来的吧……」
急性酒精中毒。也就是酒喝太多吧?
这么说起来,健康课有教过。急性酒精中毒的死亡案例,好像有很多是因为呕吐物堵住气管导致的窒息死亡。如果足以被称为袖岛之星的彰人,临终时居然是那种状态,实在令人难以接受。
队伍前进,轮到我们了。
负责交递回礼的人是明里和她母亲。
我行了正式的礼,接过明里给的回礼纸袋。
然后,明里看著我的打扮低声说。
「袖岛高中的制服……」
「你说这个?这是我爸的旧制服,脖子周围很紧所以总觉得不舒服。」
「那样啊。但是,很适合你喔……非常适合。」
这么强调的明里眼中突然涌出泪水。
可能害她想起彰人了。我慌张地从口袋拿出手帕递过去。幸好奶奶有叫我带。
「那个,难过的话随时都可以跟我说。只要你愿意,我可以陪你聊聊……」
我对只能说出这种话的自己感到厌烦,但用手帕压著眼角的明里点了点头。因为后面还有其他人在排队,我就此离开了活动中心。
外面的
空气很冷,夜空十分清晰,感觉冬天似乎还没远离。
「回家吧。」
奶奶这么说,于是我们朝回家的方向前进。
就在此时,背后传来小跑的脚步声,我回头一看,是明里。
「怎么了?手帕不用今天还我啦。」
「不是。那个……我有事情要告诉你。」
「有事情要告诉我?」
「嗯。四月一日到今天,这四天里发生的事情……不对,应该说是会发生的事情,才对吧?」
我有一瞬间听不懂明里在说什么。
但当理解「四天里」这三个字的意思后,我几乎是跳起来靠向明里。
「你知道吗!?」
明里整个人一抖,并发出「呀」的小声尖叫。看见她那害怕的模样,我冷静下来,并且感到了罪恶感。
「啊,对、对不起。我有点心急……」
「没关系……我没事。但是,在这里没办法全部说清楚……」
明里慢慢靠近我耳边,用像是悄悄话的声音说。
「明天傍晚五点来废弃村落的公园。奏江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明里重新拉开距离,并用一句「那么明天见啰」和我告别,小跑著回活动中心了。
我呆呆地目送她的背影,听见惠梨用诧异的声音问。
「怎么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
我用惠梨听不见的声量补上「现在还不清楚」这句话。
隔天。早上起床首先要确认的是,放在枕头旁的手机。
我立刻拿起手机,看向时间日期。
四月六日,早上八点。
我将脸埋进枕头。日期还是跳了四天。意思就是,很遗憾这并不是梦。
昨晚守灵回家后,我很快洗完澡刷完牙回到房间,没有跟惠梨或奶奶询问这空白四天里发生的事。一方面是不想害她们担心,而另一方面,是因为我对明里所说的那句话产生了信赖与疑问。
──奏江想知道的事,我都会告诉你。
如果明里能够说明发生在我身上这复杂又奇怪的现象,那实在是感激不尽。
只不过,我不晓得明里知道这件事情的原因。除此之外,明里指定会合的地点是废弃村落公园,那里是我四月一日和明里道别后才发现的地方。也就是说,明里应该不晓得我知道那个地方。
「……搞不懂。」
头开始痛了。是因为昨天一直处于混乱状态吧?说不定脑袋也有肌肉酸痛之类的症状。
我决定睡个回笼觉让脑袋稍微休息。
睡醒时已经中午了,我和奶奶吃了午餐。
惠梨似乎和朋友一起去本土玩了。我稍微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