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那个,抱歉啊,跟你说了些幼稚的话。」
「哈?你在说什么?」
「就是,我出门前不是和你吵架了吗……」
惠梨露出诧异的表情,然后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般低声嘀咕。
「那个已经无所谓了啦。我也有点不对。」
我相当惊讶。那个一生气就没人劝得动的惠梨居然老实道歉了,事到如今我才实际感受到名为两年岁月的重量。
就在我偷偷为了妹妹的成长而感动时,惠梨不耐烦地说。
「我说你,不准备没关系吗?」
「啊,好好好。准备,准备。要准备什么?」
「……你在说什么?再来要守灵不是吗?」
「守灵?谁过世了吗?」
惠梨的表情凝固了。正当我这么想,她接下来看向我的眼神满是责怪。
「喂,你认真的吗?」
虽然因为她还是继续喊我「喂」而有点沮丧,但我还是老实询问。
「因为我真的不知道啊……该不会是跟我交好的人吧?」
惠梨犹豫片刻,小声说。
「……是彰人先生喔。保科彰人先生。你为什么不记得了?」
我花了点时间将保科彰人这个名字,和「过世」这个词连结在一起。
「等、等等等等。开玩笑的吧?我今天在港口看见彰人了欸。」
「哈?」
「啊,该不会是那个吧?因为今天是愚人节所以想骗我?这种玩笑一点都不好笑,别开这样的玩笑比较好喔。」
「……你在说什么?」
惠梨用我从来没见过的认真表情这么说。
她似乎真的很担心我似地开口。
「彰人先生四天前就过世了,今天是四月五日。」
──那么,我去整理一下头发。
惠梨这么说完,一边用眼角余光看我一边走进盥洗室。
我呆站在走廊。
彰人死了,而且是在四天前……难以置信。这样的话,我今天下船时看见的彰人是什么?认错人了吗?还是说那其实是幽灵?怎么可能。
惠梨还说了其他奇怪的话。今天是四月五日?我不觉得自己会因为春假就将日子记错四天。今天是四月一日星期日,这种事只要看手机马上就知道了。
我从口袋拿出手机解锁。
萤幕上显示的日期一如惠梨所言,是四月五日。
「……骗人的吧。」
我跑进客厅,看过所有显示今天日期的东西。
电视、报纸、电子座钟……全都告诉我今天是四月五日。
我无法相信,这绝对有问题,如果是整人游戏也搞得太复杂了吧。
我走出客厅寻找奶奶。
打开和室纸隔门时就发现奶奶了,她正在衣橱里找著什么。
「奶奶,有空吗?」
听见我的声音,奶奶回过头。
「哦,奏江。你回来啦。守灵的时候就穿这件──」
「今天是几号?」
我在奶奶说完之前打岔。
「怎么突然这么问?」
「告诉我就对了。」
「我想想啊,今天是星期四对吧?四月五日星期四。」
「真的?没错吗?」
「如果我还没老人痴呆的话就没错喔。就算要我以死去爷爷的名义发誓也可以。」
既然都能以爷爷的名义发誓了,可见奶奶没有骗我。
这么说……今天果然是四月五日吗?
即便想否认,但我找不到足以反驳的证据。惠梨和奶奶都说今天是四月五日,所以奇怪的人是我吗?
「到底怎么回事……」
奇怪的事情接二连三发生。
回过神来已经从废弃村落移动到堤防、彰人的死、日期的偏差……比起整人游戏,更像是做了个失去一致性的噩梦一样。
就在我苦恼的时候,奶奶从衣橱里拉出一件黑色的衣服递给我。
「来,换上这件。」
奶奶说学生守灵时应该穿制服,但离家出走中的我怎么可能随身带著制服,所以就先借用老爸就读袖岛高中时的旧制服。那是旧式的立领学生制服,虽然不甘心但尺寸刚刚好。
守灵似乎在袖岛的社区活动中心举行,我和奶奶还有惠梨一起前往。
春日夜晚的凉爽空气,正适合整理脑内乱七八糟的情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