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真是无情。」
「没有年轻人的活动吗?如果不办的话,这个岛会逐渐因为人口外流而进入少子化喔。」
「哦?你会用那种难懂的词汇了呢,不愧是住在东京的人。」
哇哈哈。警察先生笑了。我总觉得被他当作小孩子看待了因此不太开心。
「那么,我就先走了。」
我转过身,朝与神社相反的方向走。
不能将宝贵的春假浪费在这种地方。
和警察先生告别后,我在岛内漫无目的地散步。
我不想遇到老人会成员或过去的同学,所以选了人迹罕至的路走。
回过神时,我正走在老旧住宅集中的小路上。这附近几乎都是荒废的村落,没有岛民会接近这里。
袖岛的矿业在半个世纪前非常兴盛,岛内人口好像是现在的几倍不止。当开采的锡矿资源枯竭后,多数岛民就移居本土,所以才会留下这样的无人住宅。
小时候大人都用「很危险」、「有幽灵出没」等话来禁止我们进入这里,我一直都老实地遵从吩咐,这次是头一次来。
越往里面走,一眼便能看出的废弃房屋就越来越多。杂草恣意生长,别说生活感了,根本完全感觉不到有人。我一面担心袖岛的人口外流,一面感受到静谧空气带来的舒适。
是因为每天都过著与人交际的生活吗?这份安静奇妙地让我觉得心平气和。虽然太阳快下山了,但我依旧沿著小径继续往前走。
穿过一条格外狭窄的小路,我来到一处开阔的场所。
那是一座被弃置的小公园。
生锈的秋千,贴著「禁止使用」通告的立体攀登架,杂草丛生的沙坑……无论哪样都营造出早已为拆除做好了准备般的悲哀感。
与那些遭到废弃的游乐设施形成对照的是,一树盛开的美丽樱花。
「哇,好漂亮……」
就像被盛开到甚至令人眩目的樱花吸引般,我走了过去。
越接近樱花树,就越能感觉其彷佛吸收了这一带所有生机般的旺盛生命力,树根处宛如积雪般覆盖著一层花瓣。
一阵强风吹来,樱花在晚霞中如雪片般飞舞。粉色花瓣占据我全部的视线,强烈的樱花香刺激著鼻孔。
彷佛是好几年份的春天被浓缩在这里了一样。
没想到还有这种好地方。
「──嗯?」
树后面好像有东西。我绕过去后发现那是一座陈旧的祠。屋顶大概一公尺高,下面是双开的格子木门。门开了一半,我蹲下来往里面望去,发现一颗橄榄球大小的石头。
应该是供奉对象的石头上,有一道纵向的巨大裂痕。当我盯著石头看的时候,不知为什么就被细长裂痕里的黑暗吸引了。
我没想太多,慢慢把手伸向裂痕。就在此时,刺耳的高亢音乐闯进耳朵。我心跳加速,反射性缩回手。
那是傍晚六点整的报时钟声,绿袖子。
我环顾四周,想看看音乐来自哪里,然后发现公园角落的电线杆上就有喇叭。如果喇叭在这么近的地方,听起来很大声也是正常的。
我从以前到现在都不喜欢绿袖子的哀伤旋律。好像强制让人觉得感伤一样,有些喘不过气。
冷静过后,我再度朝祠里的石头伸出手。虽然被音乐吓了一跳,但对石头的兴趣丝毫未减。
我一边听著旋律,一边伸出手──
指尖碰到了石头。
那个瞬间,有种静电摩擦般的触感。
我的意识就此中断。
间章(一)
回想起来,我和奏江青梅竹马超过十年了。
契机早就忘了。我们的姓氏「船见」和「保科」,按五十音顺序来排的话大多是一前一后,所以见面的机会很多,注意到的时候已经常常一起聊天了。而且因为袖岛的学生少,不像本土那边的学校会重新分班,这说不定也是我们要好的原因之一。
和奏江聊天很愉快。就读袖岛小学前都住在东京的奏江,知道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例如东京的人走路很快,到处都有便利商店等等。每次听奏江说话,我都非常兴致勃勃。
博学,好聊的男生。我对奏江的这种印象,在小学二年级时发生了改变。
当时的我个性怕生且阴沉。不对,不是当时,现在还是一样。但那个时候的我,几乎不知道该怎么和别人好好相处,所以才会发生那样的事。
当我在午休时间吃完营养午餐,随意翻著课本时,班上男生突然用手指著我这么说。
「你为什么那么黑啊?」
我无法回嘴。因为天生黑皮肤对当时的我而言是最大的自卑点,所以难堪到不知道怎么办。直截了当的说就是,我大受打击。
那个男生或许是从我的反应获得了快感,接著就向我展现出明确的恶意。
「你是不是没有好好洗澡啊?」
我脸上发烫。由于那个男生声量不小,周围的同学不约而同将视线聚焦在我身上。教室里到处都是窃笑声,其中还有「好脏」、「好臭」之类的声音。虽然有几个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