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晃著脚,一直凝视著日本本土的方向。
单薄的毛衣,素色的长裤,亮棕色的鲍伯发型,从侧脸可以看出肌肤是健康的小麦色。
我知道那个亮棕色是游泳池氯气造成的褪色,我也知道,那身小麦色肌肤是天生而非日晒造成的。
毕竟她是岛内名人保科彰人的妹妹,同时也是我的青梅竹马,保科明里。
「明──?」
正当我想出声招呼时,又犹豫了。
因为我看见泪水从明里的眼角流下来。
那是自然到令人惊讶的落泪。明里不但没有伸手去擦,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我烦恼著这个时候和她搭话好吗?但又觉得不能当成没看见直接走掉,所以还是走近明里身边,小心翼翼地试著喊她。
「明里……?」
明里以我怀疑她的眼泪会不会跟著砸过来的速度立刻回头。
「奏、奏江?」
明里似乎打从心底感到惊讶般站了起来。
「为、为什么你会在这……啊、哇!」
可能是因为突然起身一时无法平衡,明里整个人即将往海面倒去。
「危险!」
身体反射性行动了。我扑过去抱住就在眼前的大腿,防止明里往后倒。明里的体温透过长裤传到我的脸颊。
确认她站好后,我立刻放手退开。
连我都没想过自己居然会做出这么大胆的行为。尽管是为了帮忙,应该不会让她觉得不舒服吧?
就在我自己开始尴尬的时候,明里跳下堤防,拍了拍屁股上的沙子。
「抱歉抱歉,太突然了,吓我一跳。」
「没事啦,我也不应该突然叫你。对了,没事吧?」
「嗯,多亏有你我才没有掉进海里,谢谢。」
明里露出微笑。似乎并不介意大腿曾经跟我亲密接触。我放心的同时,也在意起另一件事。
「明里,你刚刚该不会……在哭吧?」
「欸?啊……我最近有点花粉过敏,偶尔就会像这样没事也流眼泪喔。虽然不算什么大事,但有点困扰呢。啊哈哈……」
这么回答我的明里,用力且粗鲁地擦著眼角。
看不出来是花粉过敏。她会哭是因为别的理由──例如发生了什么讨厌的事吧。只不过就算真的是那样,要我时隔两年一见面就问这种事情,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你没事就好。话说回来,好久不见了呢。」
「嗯,好久不见,国中毕业典礼后第一次见吧。你回老家?」
「是啊。预定在袖岛待一个礼拜左右。」
「这样啊。那么,时间很充裕呢。」
对啊。我一边随口附和,一边看向明里的脚。
「明里,你还有在游泳吗?」
「游泳?算是有继续吧……怎么了吗?」
「总觉得,你大腿摸起来有在运动的感觉。」
明里露出有些吃惊的表情,接著突然笑出来。
「啊哈哈!你在说什么啊。奏江,你这两年变得有点恶了吗?」
「欸!?我、我刚刚说的话很恶吗?不的确很奇怪没错啦……抱歉,你就当成没听到吧。」
「来不及了。以后我就叫你大腿服务员啰。」
「饶了我吧。」
我们面向内陆坐在堤防上,开始闲聊。
明里是我的青梅竹马,也是初恋对象。并没有什么喜欢的契机,就是察觉到时已经喜欢了那一种。
但我的初恋在国中时期就结束了,起因是明里跟班上女生聊天时说的一句话。
『我和奏江只是青梅竹马,我们之间没有恋爱感情。』
幸好是在告白前听到,不然真的告白就尴尬了──我努力这么安慰自己。
之后我和明里的关系就停留在青梅竹马,没有任何进展,并在我高中前往东京后开始疏远。
这很常见。虽然青梅竹马这种关系很常有,但到了高中依旧很要好的例子也不多吧。我觉得这样就好。能像这样偶尔巧遇一起回忆过去的话,就不应该期盼更进一步的发展。
「话又说回来,奏江你没怎么变我就放心了。本来还想说,你去东京的话搞不好会染头发还是穿耳洞什么的。」
我忍不住笑了。
「你到底对东京有怎样的印象啊?」
「但是,东京有很多会打扮的人对吧?像是模特儿一样可爱的女孩子之类的。」
「和袖岛比起来的话,确实是呢。」
「对吧?所以说,奏江你,是不是也交女朋友了啊?」
明里仰头,由下往上地看著我这么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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