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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飞散的血迹,如今自然是寻不着的。眼前的车辆丝毫不受那往事的牵绊,只平稳地川流而过,路边的女性手牵着在那时或许还没有出生的孩子途经而过。
十岁时的我只顾着让祈喜欢我,殊不知却让须川在这丢掉了性命,祈也因此被束缚于此世。
我从未因须川而自疚过。不过,假如我当时向警察揭发须川袖口上残留有血迹,须川至少就不会被逼到此处。也不会让祈在这里见到偶然路过的真美女士,她的情感也不会高昂起来,须川也不可能会看得见她。
一切的责任都在我身上,祈没有做错任何事。我咬紧了牙,而就在这时。
大脑中那两段我本以为毫无关联的记忆,忽地串联起来。那一刻开始,我的脑海闪现出了一种可能。
下意识觉得这实在匪夷所思。但是记忆深深刻在脑中,每一个段落都在保证着这个猜想的正确性。不会错的。
祈的本意,就是这个。
我必须阻止她,必须。
「我们不要去见真美女士了好不好」
刚进入房间,我说道。这六年间,我回到房中时的第一句话总会是「我回来了」。今天,我本也打算进门就这么说——可等我见到祈的面影,这个想法就消失了。
坐在床上的祈并不感到特别惊讶,只是摇头说一声「不行」。她一定是明白的,我已经弄清了这份违和感的真面目。
我调整好呼吸,说道。
「不去与她见面才是为了祈姐姐好」
「我要见。理人君也跟我一起来」
「那如果我说,不管怎样都不去呢?」
「那我就会永远请求下去」
祈微笑着。她眉头蹙起皱纹,即使她全身透明了也能看得出来。
假如我对她的请求置之不理,祈是束手无策的。但是这样一追一逃对祈而言也绝不是好事。长此以往,她似乎要成佛却无法真正离去的状态就不会结束。
既然如此,我所能做的就是。
几度吞咽唾液之后,「我答应你」。赶在祈向我道「谢谢」前我让视线逃往窗外,横下心。
大学和兼职都别再继续下去了吧。多争取一些时间给祈创造出更多更多快乐的时光来吧。
次日下午。我和祈来到真美女士的公寓之前。我偷偷看过母亲所收下的贺年卡才知道了真美女士真正的居所。
九年前,真美女士说过要搬家到押上居住。我记得押上是秋山先生的老家。时至如今,我仍然只知道押上的土地上屹立着东京天空树而已。
望向公寓对面。高高的建筑物如直直刺向天空般耸立。
真美女士的公寓则是平房样式,两者相形之下极端得很,放在一起就像是一张粗制滥造的合成相片。
亏他们建起来了那样的高大建筑。而且还全都规划到了车站跟前去。
假若把天空树挪到附近,那么那群塔状公寓也只算小巫见大巫。不过我没办法去确认是否如此。
此地并非押上,而是武藏小衫。从向丘乐园站开始乘上小田急线再换乘南武线不消三十分钟就可以到这边的车站。
在我看到贺年卡上的地址之前,隐约就察觉到真美女士并不住在押上。六年前,祈跟在母亲身后,一起去探望了从楼梯上摔落下来然后入住进病院的真美女士。她回来之后,说那边没有相似的地方。
可明明东京天空树就在押上,那是极其显眼的地标性建筑。
那时我没过多去怀疑,况且之后我们之间也鲜有提及真美女士的话题,所以直到昨天为止我一直都遗漏了这个盲点。
据祈所言,真美女士童年时期就生活在武藏小衫。
过去,武藏小衫车站前开过许多工厂。这些工厂迁走之后留下的地皮上,陆陆续续地便有塔状公寓群拔地而起。车站门前的样貌与真美女士孩童时代相比变化非常巨大,不过与车站离得稍远一些的地方,则还留着很多旧建筑。
真美女士所住的公寓,便位列其中。
虽然她和祈一起生活的公寓也同样老旧,但面前这一间犹有甚之。从房子面积与房间数上来判断,这是一厨一卫的屋子。怎么看都是个单身公寓。
从得知她没有住在押上的时候起我便有所预想,现在看来她是真与秋山先生分手了。
因此,妈妈在六年前听说真美女士从楼梯上摔落下来时才会急忙赶去看望她。而之所以没有告诉我实情,应该是因为真美女士事先叮嘱过母亲不要向我表明情况吧。
「如果一直和秋山先生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该多好」
祈看着公寓自言自语道,我不知该如何接她的话。
真美女士不在家。我们突然跑来造访结果扑空了也很正常。幸好此时周围没什么人经过,我倚在公寓前的围墙上,等候真美女士的归来。此时姑且是有阳光照着的,但这围墙却比想像中来得冰凉。
一边等着,一边和祈说话。
祈说的,都是以往的回忆。我在幼儿园时期,咬字尚且不是很干净,一个劲地管她叫「希姐姐」。我还会学着祈的样子拿起书给她讲讲故事,最开始时总听不出来我在说什么,可叫人头疼了。那时她与我走在一起时,总会被她的朋友们当成是一对姐妹。
她也不忘说些自己死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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