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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几乎每一个二年级学生都是一副要将心中愤慨全部爆发出来的表情。如果说话人不是德高望重的龟井先生的话,他们一定会出言抗议的。在他们之中,只有甲斐前辈满面春风地举起了手。
「谢谢老师。请您帮我向朝日奈同学传达一定要让音乐节大获成功啊」
她竟能以这样的笑容,说出这种话。龟井先生则好似不知道其中隐情般,朗声回答「我会替你转告她」。
直到练习结束,音乐室里的气氛都有如一沼泥潭。
而说到我的状况,即使没有这重窒息的氛围也会一直出错。之后找了个借口婉拒掉朋友们「一起回家」的邀请,我和祈就一块放学了。无心直接回家的我,来到了多磨川河边。见周围没了人影,祈开口道。
「今天的理人君在练习时间里三心二意的呢。原因是,朝日奈同学吧」
「姐姐明察秋毫啊」
朝日奈同学还是第一个识破我拿起萨克斯理由的人。我想试着和她稍微多聊一聊。我也不觉得她辞任的真实理由就是「学艺不精」云云。
但是,她都抗拒到那种程度了。别说是和她交流了,肯定是连面也不愿和我见的。草野同学他们也如「或许只能放弃了」叹息过。已经没有什么我能做到的事了。
这时的天空早入了暗,夜风送来冬季来临的前兆,但在路上还是屡屡可以与或散步或慢跑的人们擦身而过。到了这个时间段总该是没几个人影的才是,但唯独这片河岸上人气很足。
其中,便有一个与朝日奈同学相像的背影。身穿登户高校的制服再加上极短发,那么大概率就是她了。她坐在河边空地的长椅上。经路灯照射后的背影,特别引人注目。
「去和她说说话吧?」
我摇头否定祈的想法。而就在祈想再度开口时。
「我也想——啊!」
一道绝不算大但是尖锐的叫声刺入了我的鼓膜。
我一时间竟没有辨识出这是朝日奈同学的声音。
我与祈交换视线,往那片空地走去。逐步与朝日奈同学缩短距离。
在我眼看着她的时间里,朝日奈同学的颤抖越来越剧烈。因短发而露出的脖颈上正冒着鸡皮疙瘩。正在我犹豫而不知该不该和她说话时,又有一道细细的声音开始摇晃起我的鼓膜。
「为的不是我……完全不是我……」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朝日奈同学抽抽搭搭地哭,啜吸起鼻涕,如害热病时反反复复的胡言妄语。
她应该也不愿让自己此刻的表情被人看见吧。转身回头,我便快步走开了。与朝日奈同学充分取得一段距离后,我看向祈。她正微笑着。
「我果然,还是想让朝日奈同学有机会上场独奏。为此,还需要搞清楚她为什么会想退出。祈姐姐能来助我一臂之力么」
「那当然」
3、
「想必,你做这种事情很轻车熟路了吧?」
回到房中,祈眯细了眼说道。
「哪种事?」
「就是没有我求你的情况下,你也会自发地像个大侦探一样帮助人们啊」
初二时候,听取迷茫在雨中的孩子的描述得出线索,寻找到去向不明的小猫。刚刚升入高中那会儿,曾逻辑清晰地说服安定一位显然是碰上了我我欺诈(译注:一般利用电话形式,受害者往往是独守家中的老人,诈骗分子经常在电话的开头急促地说「我,我」,故此得名)想利用ATM机转账却听不进他人劝说的老婆婆——祈在讲述这些我都没有记忆的事情时,语速快于平时,音量也提高到了最大。
「还有其他好多类似的例子哟。想来一定是你在好好遵守『关心除我之外的其他人』的约定吧」
「这些暂且不聊,我们先说说朝日奈同学的事吧」
我向着书桌放下包,祈点头,走出房间。到我换衣服的时候便自然成了这个样子。父亲一如既往忙于工作,母亲则去赴了朋友的酒会而留我单独在家里,所以此刻我们才可以越过房门以正常的音量说事。
「我刚才说过,有件事需要你来帮帮我。今晚,这之后你去偷偷看看龟井先生和朝日奈同学的训练情况。方才我们见到的朝日奈同学虽然痛苦得无以复加,但从先生的口吻听来,他们的训练应该从没有停止过」
「有必要吗?」
即使中间隔着一道门,我也知道此刻祈的目光犀利了起来。虽然可以自由进出任何地方,但她个人并不喜欢这么做。自从开始与我一起生活后,她应该就几乎没有再进入过其他人的家中了。我深知这一点,继续道。
「我想确认朝日奈同学和龟井先生间的流言蜚语是否为实。只要了解了他们训练时的情形,就自然能得出答案了吧」
「理人君不是没信过那流言吗?」
「为防万一嘛」
她没有回复。而在我思索着下一句话该如何继续时,祈说道。
「澄清谣言也是为了朝日奈同学好,我会帮忙的」
「——谢谢」
祈没有察觉到,我回话之前有一小段不自然的空白时间。
龟井先生开办的教室位于向丘乐园站南向出口走起两分钟路程处的大厦的第五层。他好像是把那一层整个租借下来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