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仅靠一书就激起话题讨论,但却卖得并不怎么好的恋爱小说。买下书回到家,我们便在床上落座。
往前探的时候肯定会挡住视线的,这么说着,祈用放在开襟毛衫中的橡皮筋将头发收作一束。如栗色尾巴般的长发所邻着的便是白皙脖颈。我限制着自己的眼睛不看向那边,并将书倾斜到右边的祈也能方便阅读的位置。在定好了如果读完翻开的书页就向我说一声的规则后,我们的共读就开始了。
我之前不知道的是,祈的阅读速度很慢。他读书时就像是在将每个文字都一一疼爱、用心宠爱、仔细品味过一遍似的。所以也不允许我慢慢翻页,叫人心急难耐。
不过,看着那面向书本,时而因喜悦而笑意萦绕的嘴角,时而因悲伤而紧紧纠起的双眉,时而像见到美梦般面露痴醉的侧脸,什么样的焦躁感全都消却了。
这个时候,就是没有她的出声要求,只要她的眼睛有些许动作,我便能知道她已经读完了一面。
第二天,在我仍旧沉浸于昨夜的余韵之中的时候,时针不停前进着,第五节的体育课开始。虽然目前为止广田同学他们并未对播磨同学做过什么,但不容我有所大意。
今天的体育课要在体育馆中打篮球。首先每两人组成一组,在不走步——手持篮球踏出三步或以上视为犯规——的前提下传球给彼此并在球场上行进,最后投篮。任课的馆林老师还说这项练习将持续几个星期。
祈坐在建造在馆中前方位置的舞台上,直直垂下纤细的双腿,眼看向我这边。
台前,是本乡同学手抱膝盖坐在地上。他的右手仍然缠着绷带。不过在这一节课开始之前,广田同学便有说过「今天开始就可以回归道场了」。
「好,大家自由组队」
馆林老师的声音响彻馆内。正在我想开口和播磨同学搭话时,却有只手从旁伸来抓紧我的肩。这是一个纤弱怯懦相的男生的手。缝在他体操服胸口处的名牌上写着「南」。我和他几乎没有说过话。
「我们一组吧,生方」
我踌躇着没有立刻回应他时,却察觉到他的眼睛不住地瞟向本乡同学那边。是被强令来拖住我的吗。
无视掉他我打算去和播磨同学说话,而他却快要哭出来似的向我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啦」。他的视线固定在我身上。与其说他是在注视着我,他更像是只为了不将播磨同学纳入自己的视界中才看着我的。
我只能回答「好吧」。
一年四班中有十八位男生。因为本乡同学有伤在身只在一边休养所以就剩下十七位男生了。而馆林老师却丝毫也没有注意到这个情况,在一旁看着正在组队的我们。
自然,多出来的便是播磨同学。
他无所适从地左顾右盼,却没有一个学生愿意和他对上眼。即使我竭力让自己的眼睛与他对上,他的视线也只是在我这边扫过而不稍做停留。
「怎么了。没有人和播磨组队吗」
馆林老师惊讶到将他健壮的身子后仰,播磨同学也随之红着脸低下头。此时广田同学却举起了右手。
「我来把播磨一起带上吧,老师」
「这么个大热天,没问题吗」
体育馆的门虽是大开的,但几乎没有一丝穿堂风吹过而闷热难忍。
「我在田径部锻炼过当然没问题」
广田同学的回答掷地有声,播磨同学嘴中那似是抗议的句子却是微不成声。而在馆林老师接下来气势盖人的一句「很可靠啊,广田!」之下,这些全被翻了篇。
在运动方面我并不拿手。在初春时举行的体能测试上我也只得过一个稍及中层的成绩。
可即使在这样的我看来,播磨同学的运动能力也是毁灭性的差。
从广田同学手上传来的球他大都接不到,而由他传回的球则不经地板反弹一次就到不了广田同学的手上。投篮时球也会飞往不可能的方向去。
最致命的问题出在他那缓慢的奔跑速度上。在起点到终点短短的十五米间,他与广田同学的距离却是能一点点地拉开。
无论放在谁的眼中,这一对都是失败的组合。且归根结底,让一群连球也不能好好抓住的学生们做这样的练习又有什么意义。受着这样的煎熬,播磨同学撑过了两个来回,馆林老师对他激励道。
「还能更快的吧,播磨。让我们看看你的真本事」
播磨同学的汗水粘黏住体操服,吃力点头。可光凭这些是不可能快得起来的。第三个来回,他的速度俞见下降,而跑在前面的广田同学则早就停在了终点之前。
「还能再加把劲的」
馆林老师出声为他鼓劲,但他甚至没察觉到广田同学正背着他暗暗嘲笑。
我看往坐在舞台上的祈。他俯着的脸虽被栗色的头发遮住,但此刻她脸上的表情一定和我的相同。
到了第四个来回。轮到播磨·广田组合上场。一边是吁吁喘气,湿润着无精打采的双眼的播磨同学,另一边则是憋着笑的广田同学。那一边不知何时开始盘起了腿的本乡同学眺望播磨同学,脸上则写满了无趣。
「就看这一圈的表现咯,播磨!」
赶在馆林老师说完之前,我举起了手。
「那就请你教教我们怎么样才能跑得更快吧,老师」
馆林老师满脸不解。估计这是因为我是第一次在体育课上讲话的缘故吧。
「体力体格都因人而异,只靠别人在旁边喊一句跑快点是快不起来的。请你把提高速度的办法交给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