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厕的门。随之便有一股强劲的芳香剂的气味直冲我的鼻腔。我口上喊道「播磨同学在吗?」一边往里走。
在这个仅有一座洗面台、一座小便器和两间隔间的狭小厕所中。用于换气的窗户紧闭,而热气便被闷在了这里头。可以看到,制服的裙角快速地飞入隔间之中。
在墙边,播磨正被本乡同学以倒剪双臂(译注:一种用双手穿过对方腋下并将手掌扣在对方后脖颈处的拘束法)的招式控制住,广田同学则正手抓在他的腰带上。
「你们在干什么?」
我说完,广田同学却是一副嬉皮笑脸的表情。
「今天够磨人的啊,理人酱」
「回答我的问题」
广田同学做作地摊下肩,给了本乡同学一个眼神。本乡同学就念着,放开了扣在播磨同学身上的手。
「你可以走了哟」
播磨同学战战兢兢地来到我的身旁。我轻推他的背,一起出了厕所。
在之后的不足一秒钟的时间里,关合的门上不停响起冲击声。其连着广田同学的笑声一齐传来。虽然播磨同学的两肩被这惊吓得跳起,但很快便露出了一个无力的笑容。
「谢谢你又来救了我」
「不必道谢」
一边走在走廊上我一边回答。我们两人就这样一言不发。
不过在下了楼梯后,来到教室门前之时,播磨同学俯着那半睁的双眼开口了。
「放学后,我打算从屋顶跳下去。你要是有心阻止能来一趟吗?」
3、
「播磨同学可能盘算的是拉上理人君一起跳楼。你别去吧」
站在桌子前的祈以一股快要向我飞冲过来的气势这样说道。我很清楚,在这种说话方式之下,单单听她的声音只会以为她幼气得不像个十六岁的人。从刚刚开始,祈便一直这样说话。因为午休时间里周围有人所以我们没有说成话,但现在第五节课已经开始,我在笔记本上书写着回答她。
<天台之所以会对学生们开放,是因为那里设的围栏很高。别说是靠自己一个人能怎样,如果想再强行拉上另外一个人从顶部跳下去那更是难上加难>
<放学后往往会有很多学生去到屋顶,旁边也有人在看着的>
<况且播磨同学所策划的杀人之后再自绝计划的执行时间是三天后。用于行凶的是匕首。今天他什么也不会做的>
祈一一看过我分项列出的内容后,说道。
「既然这样,那为什么播磨同学会和你说他要跳楼呢?」
<我认为他本意是有话想和我说。就算是为了阻止他杀人也理应过去一趟>
祈虽将嘴努成了一个大顶角的等腰三角形,不过最后还是点头接受了。
我本以为她会说「为了播磨同学的安危你就去吧」再推着我背走。
放学前的班会课一结束,播磨同学便火速离开了教室。此前我一直是做好了广田同学他们若是上前去刁难他便出手阻止的准备的,但他们并没去理会他。我就迅速跟上播磨同学。
来到屋顶,便能看见播磨同学正面向靠操场一侧的围栏站着。这里没有遮阳檐,此时阳光洒遍了楼顶的每一个角落。照在脖子上刺得发疼。一边注意到左边即使置身在这样的环境中也仍在嬉闹的三位女生,一边来到播磨同学跟前。
「谢谢你能来」
「广田同学他们倒是不拦你呢」
「今天本乡要去医院检查右手。听说他骨折的右手有些小症状发作了,在这点上我挺同情他的。广田和渥美则要参加社团活动」
原来如此,
「照你所说的我过来了。希望你别轻生」
「好的。你说说,是什么契机才让我被他们缠上的?」
他将我的话轻易带过,非常突然地提出了这个质问。我虽想回答他的问题,但也只能说声「我不知道」并摇摇自己的头。
「播磨同学呢,你有什么头绪吗?」
「我记得是我自己身上有什么问题」
「这样的话,你说的大概就是对的吧。招来欺凌的契机并不一定有多么惊天动地。只是被欺凌的一方会耿耿于怀」
自知这样的话根本不算是安慰。而播磨同学果然只短短地说了一句「这样吗」再接着道。
「今天生方同学连着两天都来帮了我。可,为什么在此之前却什么也没做呢?」
「你可能不会相信,我之前都没有注意到你的遭遇」
虽然播磨同学听完便露出了厌烦的表情,但我只能如实坦白。
「我对班级很是凉薄,直到今天早上那个时候我都没有想象过你在遭受着这样的折磨。很抱歉。今后,我想抱着为此赎过的态度帮助你度过难关」
播磨同学俯着眼不出声了。旁边三位女生的嬉笑显得比方才更加吵闹。
「你的想法我明白了。谢谢你能来」
播磨同学一口气说完这段话,没等我的回应便走向了楼道。边走着,他的口中开始犯起了嘀嘀咕咕。
看那样子他已经理解了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