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本乡同学依然瞪视着我。他那迸发出的敌意就如同掷出的尖利岩石一般裸露逼人。或许播磨同学在日记中写到的「视而不见的家伙们」就遭受过如此对待。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播磨同学正在受人欺凌一事的确信逐渐加深。
播磨同学总会自言自语,即使在上课时间,他也会因某些契机而扬起一声「好」或「呜哇——」。每到这个时候广田同学就会用响彻教室的声音指出道「播磨说了些什么耶」,再转而向老师报告道「他好像有话想说哟」。
到小测试时,本乡同学便会理所当然似的去偷看播磨同学写下的答案并对其嗤之以鼻。
只有渥美同学保持安分,在休息时间里,若是没有被广田同学他们搭话,她就会呆在自己的座位上,并不见她来统领众人。
而播磨同学在被广田同学捉弄时,他便会和被锁喉时一样,用那双没精打采的眼睛像在寻求帮助似的环视整个教室。可是,大家的视线不是固定在黑板上,就是锁定在笔记本上,这些同学露骨地,或是说若无事发生似的对他们不予理睬。
甚至是连上课的教师也像若无其事般继续自己的讲课。他们明明不可能看不懂播磨同学的处境。但说来,这些教师大概也不愿被我说三道四吧。
第四节课开始了。一直站在我左后方视线所不及的位置上的祈探头将脸凑近过来。
「是欺凌吧?」
我微微点头,佯作抄写板书的样子在笔记本上写下。
<什么时候开始成这个样子的?>
「不知道。我也不是总在关注的。从那个样子看来,估计是在许久之前就在没人见得到的地方捉弄他、对他行使暴力了吧。而没有察觉到这些的理人君也着实被吓了一跳吧?」
我只得点头。只是,也确实有不能将广田同学与欺凌串联在一起的事件。
那是在升入初中后的几天,广田同学便向我发出了这样的质问。
「我听说生方同学你和三年前的过路杀人案有过牵连?跟我说说那是怎么样的案件吧」。
虽不知能不能说我与其有所关系,但也不至于对他遮遮掩掩。我将整个案件除掉了祈化作幽灵和我协力逮捕凶手的部分向他讲完后,广田同学频频点头,末了,便浮现出满脸笑容频繁将手放在我的肩上。
「不好受吧,理人酱」
不知为何,他对我的称呼中有了个「酱」字。又不是什么能逗人笑的称呼。不过在那之后广田同学也多次带着笑脸来找我说话。这许是他个人的鼓励方式吧。虽然有些怪,但他不像是个恶人。
现在我也觉得当时的判断并没有错。但是,如今播磨同学正在遭人欺凌也是个不争的事实。我重新抖擞精神,在笔记本上这样写道。
<我思考一下,如何才能阻止播磨同学>
若能停下这次凌弱行为自是最好的,但距离他实行复仇的日子仅仅只剩三天。即使跑去和老师商量也不大可能让他们行动起来,况且我也找不到有哪位成年人会替我斟酌对策。而且我还碍于不能与其他人说「是幽灵偷看了他写的日记」之类的话,便不得不假装成对播磨同学正有杀人的企图和自杀的准备一事不知情的样子了。
眼前的状况虽是百般难解,但因为今早的那件事,我想播磨同学已经对我敞开了些许心扉。我如果可以再与他缩短一些距离,或许就能让他放弃自杀的念头。即使事情无法发展得这么顺利,在我与他增进关系的期间兴许就可以知道对方——播磨的杀人目标是谁了。
看过以上简洁地概括在笔记本上的内容后,祈说道。
「目前为止,我们还完全不清楚谁才是被杀目标呢」
没错。播磨同学的日记中所能获得的有关被杀目标的情报就仅有「可以百分百杀死」和「最恨的家伙」两条。而其中的后者明显出自他的主观情感,难以成为切入点。
我应当着重注意的,是前者。
考虑到写下「可以百分百杀死」的播磨同学那小而瘦弱的体型,最可能的对象便是渥美同学了。她和播磨同学一样,体格较小。可再考虑到正在练着某种格斗技的本乡同学如今是负着伤的。而广田同学也是,虽在训练田径项目但却是骨瘦如柴,乍一看,他似乎并不具备多少腕力。现在这一时点上,还无法将其中的某一人确定为被杀对象。
不过根据播磨同学在日记中写下的「那些视而不见的呆子们肯定会被吓死」一句来看,这个目标就在那三人之中的可能性足有九成。
「你怎么了,理人君?」
自动铅笔停在空中,祈探头看向我动也不动的脸。我不想让她生出多余的担忧,便写下<只是思考了一会儿而已>。
午休时分。走出厕所,祈便飞舞起及腰长发奔到我这。
「播磨同学被带到三楼的厕所里去了!」
我们的教室位处教学楼的二层。我在祈的带领下,快步攀上楼梯。
说是广田同学一伙把播磨同学带进了三楼角落的厕所里了。这个厕所处在音乐室面前,平时没有什么人会来使用它。我穿行在走廊上,便能见到一个看起来很软弱的男生展直了双臂堵住了我的去路。
「别再往前了。不然你也会被针对的」
估计他是被广田同学一伙下令在这儿望风了。祈握紧了拳头。
「说的对,理人君也有可能会置身险境的。我们先找老师——」
「再危险也无妨」
男生惊叹一声「诶」,我将他推开,再次前进。虽然我有察觉到身后的祈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优先打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