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脑中还是乱糟糟的一片,结果,能说出口的却是「你为什么回来了」的质问。祈极轻微地皱起眉头。
「还是那样冷静啊,理人君。看这个反应,你是知道我不能成佛的吧」
后半句是对的,我便点点头,而祈也回以点头。
「果然理人君可以靠得住。如果再任由这样发展下去,就会有杀人案发生。我希望你能提前阻止」
身穿秋季衣物却没有留下一滴汗水的祈,指了指遥控器。因气温之外的原因而开始身体发热的我,照着按下了空调的开关。
如三年前一样,我们在床上坐下后,祈开始讲述。
*
听祈说,她在这三年之间大都是在电影院中度过的。在生前她没有什么时间也没有什么钱,但自她从这枷锁中解放出来后就没有理由不选择这么做了。虽然心中带着些许的愧疚,不过她每一天都会为了观看人气作品、热议作品而进出影院。
这自然是挺尽兴的,不过对祈而言,最有趣的还是书本。听到这里真的让我好怀念。
她摸不着物品,就只好在人家看书的时候站在一边偷看。可是想要找到一个正在读自己所看中的书的人谈何容易。自然而然,祈一面在心中顾虑着个人隐私,一面开始跟踪来过书店的人。接着也发现了好几位与自己口味相投的书迷。
播磨同学就是这其中的一人。
他和我一样,是向丘初中一年四班的男生,祈是在一年前开始跟在他身后的。那个时候他是经常读书的,但最近却很少了。
因为自打上了初中不久,他就开始被人欺凌。
本来,从小学时期起播磨同学就没有几个朋友,祈也时不时会目击到他被人捉弄的现场。可是他成了初中生后,情况就没得比了。他的父母管教严厉,这让他不仅不能向他们说出被欺凌的事实,也不能休学。这些因素,越发将播磨同学逼入绝境。
即使祈什么也做不到却也无法眼看着这些而置之不理。她总会为了去看看播磨同学的状况而潜入他的房中。他每天晚上都会写下日记,但上面的笔迹却随着日子的增加愈发歪曲。
到了昨日的夜里,他终究用那歪歪扭扭的字迹写出了这样的日记。
很快就要到暑假了。到时候那三人就会一整天都来纠缠我。光是想象一下就忍受不下去。我只能去死。可死前不做点什么好不甘心。
我要拉上那混账给我垫背。
最好当然是把所有人都给杀了,但这实在是办不到就只针对那个烂人算了。不仅可以百分百杀掉那混蛋,而且我最恨的正好也是那混球。等我看准了时机,就往那家伙的脖子砍上去。一刀解决不了也没事。钻过那蠢货挥动起来的右手后,我再往那大腿上刺去,那傻子就会倒地,我骑上去再补个几刀。
那玩意儿死透了之后,我也会刺穿自己的喉咙死掉。
那些对欺凌行为视而不见的呆子们肯定会被吓死。
就定在我五天之后的生日上把那家伙杀了。在我出生于世的日子里,我将会杀了那个混账,之后我也会死去。
播磨同学双眼圆睁,其中充起了血。这决不是为了开个玩笑或是泄泄苦闷而写的文字。
*
空调起效的时候,祈的讲述也结束了。
在她的嘴中始终未出现「妈妈」一词。听完她所说的话,我最先想到的是这个。她明明不可能不在意失去了自己之后的真美女士。
「祈姐姐,真美女士——」
「你们在同一个班上,当然是认识播磨同学的吧」
像是急着要打消我的话似的,祈说话的声音更大了些。
「姑且是认识」,我将话题从真美女士身上转开。
播磨同学的个子虽然比我高,但也只是个第三矮的小只又手无缚鸡之力的男生。他在教室里的座位,就在我前面一位。他一双半睁未闭的眼睛给人的印象说好听些是温顺,说难听些就是怯懦。我知道的也就只有这些。
「就算我知道播磨同学企图杀人,但不知道最关键的『那个混账』指的是谁,他没把名字写在日记里我就实在是不清楚。即使知道,也做不到什么。迷茫了一晚上,我认为只能再来依靠理人君了。你能帮帮我吗?」
祈在胸前紧紧握起双手,前倾身体。我们之间的距离缩短得那眼瞳中足以倒映出我的表情。可即使如此,我也感受不到祈的气息。
「我当然会帮你」
「谢谢」
祈放开手上的力气。
这不是值得被道谢的事。
是我对三年前的赎罪。
我过去对祈的所作所为,绝对是无法销去的。但是我也要在完成了祈的请求后,将一切都和他说清,
对,一切。
包括因为我而无法成佛的事,和。
「你怎么了」
看着一言不发的我,祈问道。我摇摇头,作出笑容给她。
「我只是在想好久都没有和祈姐姐在一起做些什么了。不过你不用担心啦,播磨同学是不会杀掉谁,也不会自杀的」
2、
我没怎么和同级生交流过,但是在我的印象之中,向丘初中一年级四班是个氛围不上不下的平凡班级。班上虽没有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