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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所害怕看到的,是真美女士在失去了自己之后所发生的变化。
在我上幼儿园的时候。
「小祈好温柔呢」
妈妈曾经这样由衷地向祈感激过。不过我不记得那是因为什么。
「因为我的妈妈怀着『不论在什么时候都会为他人的幸福祈愿』的希望而给我取下了这个名字的啊」
祈挺起胸膛向妈妈回答的声音,还在传进我的耳内之时,我的心中就已油然生出了足以让我拔直了腰板的自豪感,而也只有这个印象仍留存至现在。
于祈而言,真美女士既是母亲,也同时是自己的人格塑造者。她会害怕看到母亲的近况也无可厚非。
只要将来的某一天,祈能去看看真美女士的样子就好。
为此,有些话必须由我来说。走着,我将那些话说出口。
「祈姐姐,你其实早就知道播磨同学想杀的人是我,对吧」
空气的重量也增加了。祈干脆地点头。
「什么时候发现的?」
「只是没有意识到,我在最开始的时候就感到有些违和了吧。而这原因是播磨同学的自言自语」
播磨同学总会自己和自己说话。上课时候也禁不住会发出声音,然后被广田同学捉弄。在天台上与我说完话,也是自顾自嘀嘀咕咕着离开的。
我不认为,这样的人在写日记时不会在日记中倾吐自己对杀害目标的怨恨。这样说明完,我继续道。
「我在潜意识中这么想的时候,向播磨同学问过日记中所写的内容。他说写的全是对我的坏话。而多次见过他写下的日记的祈姐姐不可能不知道这些话。所以刚刚,你才会慌里慌张地跑进公园吧。在我被他叫到楼顶时会想拦下我,也是因为播磨同学可能会对我不利」
「真聪明啊,理人君」
「也不尽然。比如姐姐要将这些瞒着不让我知道的理由我就完全想不通了」
「我想让你明白如果太漠视周遭的一切,自己和他人都会遭遇不幸的」
我停下。
祈也停住。
「三年前的那天以后,偶尔,我会在稍远的地方偷偷看着理人君的样子。自和我分别之后,你就没有再与人深交过了吧。不仅在身边没有任何一个称得上是朋友的人,也注意不到有女孩子正喜欢着你。甚至还看不见近在自己眼前的欺凌行为。而就在我为你着急的时候,碰巧发现播磨同学正企图杀掉理人君,虽然很危险但我认为这会是个好机会」
祈的眼瞳注视着我,吸收了夜之青蓝后,其中的深邃层层增加。
「在不告诉理人君你自己就是目标的情况下,请求你出手阻止播磨同学杀人的话。理人君就一定会行动起来,然后你应该会与播磨同学和其他班上的同学们说话交流。这样,你就会认识到自己对周围有多么漠不关心。之后,只要在适当的时机向你澄清事实,你应该就会有所转变了。这个时候我们再一起考虑阻止播磨同学的方法也不迟。
然而,看到理人君不顾自己会遭受欺凌的危险仍然挺身而出。我真的好吃惊。你是个比我所想象的,更加心怀温热的孩子。完全不需要我来多管闲事呢」
「一切都是为了祈姐姐,所以才有些感性行事了」
身穿西装的男性双眼带着诧异从旁经过。他在对我一副仰头望向虚空,只如自言自语的样子感到怪异吧。其他人乘的大概是与刚刚的男子同一趟的电车,此时有许多西装模样的男人陆续向这边走来。当他们从我旁边走过时,无不以相似的眼神看向我。
但是,三年来日夜期盼的时刻终于到来。我在认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不光是行走而来的路人们,还是接连驶来的车辆也从我的意识中淡出。缠身的空气也没有了触感。
「祈姐姐,你是将须川的死怪在了自己的头上才无法成佛的吧。不对哟。这其实是我的责任」
然后,我把自己做过的事情向她全盘托出。因为我不想让祈成佛离开,就将自己发现过须川夹克上沾着血迹的事隐瞒不言,在向警察提供证言时也刻意采用断断续续的说话方式,还有其他的全部真相。虽然在中间几次险些顿止但待我说到最后,祈点头。
「我猜就是这样」
「诶?」
看到我不禁发出声来,祈微笑。
「因为我足足有三年的时间来思考啊。在对许多细节进行复盘的过程中便发觉事有蹊跷,然后隐约就想通了」
这么说你也很清楚须川的死与自己毫无关系吧,想要这么对她说,不过还是我止住了自己。从她的视角来看这更不会是我的责任。这便是四条祈。
胸中高鸣着,同时心脏又被勒紧。
「既然有了思考时间,那么你也很清楚我不想让祈姐姐成佛的理由吧」
「这个,我在最初就明白了哟」
这一次我声音也发不出一丝。说着「对不起」的祈眼角垂下得很低。
「理人君真正对我抱有的是何种心意,我其实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已经心知肚明了。不过就算我深谙这一点,为了逮捕须川我也决定要来借助你的力量。我们的所作所为并没有多大区别。所以即便我成不了佛,理人君也完全无需介怀。然而理人君却桎梏在我的事情之中,与周围人隔起了一道厚障壁。我认为自己必须为此弥补些什么」
祈迈步,念着「嗯——」一边向夜空伸出一双白皙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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