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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人君也到叛逆期了呀。感觉好开心」
虽然那时的我不理解叛逆期的意义,但我很清楚自己被她当做小孩子来对待了。自那以后,我便不听母亲的喝止,每天不停地拿细竹竿、茶色头、雪女之类贫乏的词汇来骂她。而每每这个时候,祈却只是点头、微笑,而她配上在那个年纪里开始穿上的初中校服,看起来是那么的成熟。
第三天,我就不再说她的坏话了。
再过几天,祈向我问「叛逆期结束了?」。我则回答道「重复这种孩子气的事情算不上什么能耐」,「真不像个小孩子呢」她稍稍皱眉微笑。
*
放学后的教室。
似看非看地将视线放在旁边座位上出手捉弄女生的男生那边时,脑中则久违想起了叛逆时期的事情。
这大概是因为昨晚见到的祈的背影仍然深深烙印在我的脑中吧。
葛原先生离开后,我向双亲说明「警察问了我祈姐姐的事情」便回到了房间。
「还特地跑过来跟我汇报呢。想必葛原先生对我很生气吧」
「怎么可能。打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人家也特意上门来谈了。会把你叫到门口聊,是因为他顾虑到你不愿意让家长知道。他不是坏人啦」
祈断言的语气之坚定,让人不觉得她是在帮几个小时前才刚认识的人说话。那双比平时要更加澄澈的眼瞳,紧紧地吸住了我的目光。
而祈并没有意识到我的视线,微微低下头。
「谢谢你今天能帮我。可我不能再给理人君增添更多的麻烦事了,我得试着自己想出抓须川的办法。现在警方提高了警戒程度,而且他们也听取了你那段直白的指控。近段时间里须川是不会立刻有所行动的。没关系,我的时间足够」
她的后半段话,更像是在说服自己。我的嘴唇紧抿成线,祈微笑道「这些都得归功于理人君哟」,便转了身。
那笔直的背膀,在我看来却像是勉强撑起来的。
虽然朋友来和我说了说话,但我无心去记自己回答了什么就离开了学校。
气温比昨天要高,高得让人忘了这个时候已是十一月份。即使双亲还在工作,我也没有心思去托儿所,走在回家的路上我思考着。
只能与我说话并且不能触碰到其他任何东西的祈就是如何绞尽脑汁地思考,也应该是无计可施的。而且,我也已经失去了来自于警方的信赖。对她来说是真的无路可投了。
若站在第三者的视角来看,我,一个年仅十岁的儿童已经做得足够好了。已经达成了最好的结局,假如按照俗套的SF小说的套路,将时间重新拨回到我和化作幽灵的祈相遇的时间点,我也一样会拿出相同的结果来吧。
可是,这样就满足了吗?难道没有其他我该做的事情了吗?
在我刨心自问的期间,我到了家。刚进了门,我全身——尤其是面部的肌肉便失去了气力。
听祈昨晚说话的语气,她应该不会那么快回到这里。我纠结着思绪踏上楼梯,打开房门一瞬间,脖子上便感受到了寒气。与此同时,我的思想和动作也全都定住。
因为,祈就坐在床上。
「你回来啦」
祈挥动左手,带起衣袖飘飘。几乎同一时刻,我用两手掩起了面。
「怎么了,理人君?」
「我以为你不在,吓到了」
「被吓到了会有这样的反应啊。我之前完全不知道」
我慢慢松了手,望向祈。他微笑了,不过与平时不同的是,那其中笑意更加深。那比起「微笑」更像是「笑」。
在碰到什么难事的时候,祈就会这样笑。
我置下书包,坐到祈身边。两人之间明明之间隔一拳,可我却感受不到她的任何温热,也嗅不到她的一丝味道。
「昨天开始,我就在找有没有其他的幽灵存在。我想,既然是比我更早成为幽灵的人,或许能教教我这时该怎么办,我试着以通灵的朋友说过的『有寒气』的地方为中心到处找了找。但我先去找的那个人看不到我,之后就没抱多大期待了」
她的口吻一向很镇静平稳使得我难懂其意,但就十六岁的少女而言,祈的音色算是高的,就如女童的声音。而若以现在的说话方式,我则是很容易就能理解。
「和我想的一样,不管是去到哪儿都见不到幽灵。我又去了最有可能有所发现的向丘乐园旧址看看,可也还是不行」
她提到的向丘乐园,是这附近游乐园的名字。它冠的是与之距离最相近的车站的名字。虽然在我懂事的时候起就早已闭园了,但祈还是会时不时地去那儿。
那里的游乐设施被撤走,园区也被铁栏杆包围,没有人能进去。不过里面却长有大量的樱花树,在几乎无人来访的春季里,花儿盛开满园。我和祈,每年都会去观赏那番景象。也曾有好几年的四月三日里,她在那些樱花树下为我庆生。
我们或是互聊感想,或是拿着往年的照片来比较,还把樱花开得最美的地方命名为「老地方」。
——这里,一直都是老样子呢。就像时间在这里停下了脚步似的。
风中飘然的淡红色花瓣在青葱茂盛的野草之上舞落。祈在那光景之前半闭起眼睛的时候,还在今年春天。而那距今只隔了半年时间。
我猛地摇头,说道。
「就算变成了幽灵,也不能保证一定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