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坏印象在先,但看起来他好像不是坏人。
「没有啦,我只是遵守约定。对,只是遵守约定而已。虽然发生过许多事,但我希望至少在这场战争期间与你维持良好的关系。」
「嗯,希望建立良好的关系。」
「唔、唔嗯,就是那样没错。」
克罗洛跟贝提尔坚定地握手。
「那么,我告辞了。」
贝提尔这么说完,前往自己的营帐。
「呣呣呣,跟胡子男友好也太荒谬了。」
「他打算讲些好听话,欺骗克罗洛大人。」
「我想他不是那么坏的人。」
「「我们差点被杀掉耶!」」
亚妮朵德与德妮卜身体前倾反驳,猛拍胸脯。
「他比其他大队长好沟通。」
「居然是相对评价!」
「就像是扒手比强盗!」
亚妮朵德与德妮卜大叫。虽然这个意见很有道理,但光是好沟通就算好了。既然对方有心老实支付代价,克罗洛也不吝于任由对方利用。
总之──克罗洛站了起来。
「在晚餐之前有空档。」
「终、终、终于要侍寝了?」
「如、如果克罗洛大人愿意温柔一点,我们会很开心的。」
亚妮朵德与德妮卜害羞地扭来扭去。
「……开作战会议吧。」
「是是是!我就知道会是那样!」
「呜唔唔,真想知道我们的春天究竟什么时候才会到来。」
亚妮朵德不甘心地跺脚,德妮卜失望地垂头丧气。
※
伊葛尼斯背靠斜坡,反覆粗重呼吸。大概是内脏受伤了吧,吐气时闻得到血腥味。伊葛尼斯信仰的专司破坏的真红战神,是名副其实专司破坏之神。虽然不是不能用治愈之术,但效力比其他神差。目前虽然能动了,但这就是极限。不过受了那么重的伤却没死,可见真的有神的庇佑吧。
伊葛尼斯痛苦地板起脸,环顾周围。士兵也跟伊葛尼斯一样背靠斜坡,人数大概连两千都不到。大家都满身疮痍。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不对,理由他心知肚明。因为遭到夜袭。五百名以上的士兵被杀,存活的士兵也被敌方卑劣的战术重挫了战斗意志。在隔天的战斗则是队列在转瞬间崩坏,上演了称不上战斗的杀戮,存活的士兵恐惧颤抖地如此陈述。
假如自己没败给克罗洛他们,假如自己当时至少能保住意识,就不会落得这么凄惨的下场了吧。逃得掉吗?伊葛尼斯注视着满身疮痍的士兵。之前从玛鲁卡布市街到丘陵地带花了三天。如今拖着伤兵,预估会花更多的时间吧。
「伊葛尼斯将军!」
歇斯底里的声音响起,那是神只官的声音。伊葛尼斯本来应该赶过去,但他的身体不允许。过了片刻,神只官跑了过来。遭到夜袭,吃了大败仗。尽管如此,神只官却毫发无伤,只有神官服稍微脏掉了。
士兵投以充满憎恶的视线。这是当然的,这名男子在遭受夜袭之际逃得比谁都快。不只是那样,隔天的战斗也是。
「为、为什么,国境堡垒没有──不对,玛鲁卡布市街也没派援军过来!」
「……不知道。」
伊葛尼斯老实回答。关于前者,可以推测是因为街道遭到封锁。但是,关于后者就不知道了。虽然可以想像,不是有人图谋神只官失势,不然就是陷入了无法从邻近村落收集粮秣与农民的事态──
「唔,我怎么能死在这种地方。赶紧回玛鲁卡布市街了。」
「这样恐怕会被敌人追上。」
「不然你叫我怎么办!」
神只官歇斯底里地大呼小叫。然后咕哝着「有没有办法、有没有办法?」,在伊葛尼斯前面来回踱步。伊葛尼斯觉得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但这都是马后炮。突然间,神只官停下脚步,静静地垂首。伊葛尼斯没发觉,神只官的眼眸蕴含着卑劣的精光。
※
行军第七天清晨──帝国军以玛鲁卡布市街为目标继续行军。因为才刚补给粮秣,跟以往比起来,伙食的量与新鲜度都获得了改善。就算无法期望新鲜度,最起码伙食的量很重要。伙食的量少,就会不禁让人想像战况是否很糟。至少克罗洛是这样觉得的。
被削了一笔啊──克罗洛在街道前进的同时大口叹气。一方面是因为部下增加,克罗洛向板娘追加了硬饼的订单,但板娘向他要求相当多的工钱。克罗洛当然议价过,说可以用身体支付,板娘却以「如果那样就给你减价,我就亏大了」为由拒绝,克罗洛对此深表遗憾。不过话说回来,板娘明明那么会做生意,为什么会欠下一百枚金币的债务?世上充满不可思议。
突然间,眼前的景物倾斜。原来是绊到石头了。克罗洛瞠大眼睛,眼前满满散落着跟拳头差不多大石头。就算想要伸手扶,也不知道该扶那里。就在克罗洛心想万事休矣,做好心理准备会流血的时候,整个人猛然停住不动。克罗洛越过肩膀转头看背后,原来是米诺抓住了他的披风。
「老大,你还好吗?」
「谢谢你,米诺先生。」
克罗洛任由米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