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从上空传来,反射性地躲了开来。在千钧一发之际,泥偶就砸在飞段刚刚站立的地方。
这里是在山壁上挖了一个洞做出的村庄。天花板和墙壁都是由岩石和泥土做成的。现在天花板也渐渐化为泥巴,露出头来的泥偶受到地心引力影响,从上面掉了下来。
「可恶的泥巴混蛋!」
尽管如此,飞段还是想跟对方一决胜负。这时,他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转头一看,发现角都站在屋顶上,背上还背着一个不认识的男人。
「角都!快来帮我!」
「我已经杀掉村长了。不过这里可能还有其他的大通缉犯……等我把全部人杀光再过来。这里的人比我想像的还多,要花上不少时间。」
他扛在肩膀上的大概就是村长吧。
「这种事情……用你的忍术把整个村子破坏掉不就好了吗!」
「你是笨蛋吗?这些家伙全部都施放了变化之术。如果尸体损坏到无法辨认脸孔的话,那不就查不出来他们的真面目了吗……」
「是没错啦……话说回来,你讲话真的三句不离钱耶!」
飞段开口向角都抱怨,这时角都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咚的一声跳到了飞段旁边。
「在这里作战也没有意义。回去森林吧,不然可是会死的喔。」
飞段原本以为角都要来帮他,结果他说完那段话之后就跑去杀其他村民了。
飞段笑了一声,往渐渐远去的角都背后大喊道:
「你不必对我说这种话吧,角都!」
飞段从泥偶的头上跳了过去,跑向村子的入口,再跳到对岸的森林里。
饴雪也追在飞段身后抵达了森林,再次施放出泥底无。原本支撑着树木的土地变成了泥巴,树根开始浮起来,那些树也一根接一根倒了下来。
「我不会让你逃跑的,飞段先生……!土壤全部会变成泥巴……只要你待在地上,就没办法逃出我的手掌心……!」
飞段跳过沼泽,躲过倒木,不断往前奔跑,他确实陷入绝境了。不过,飞段的眼睛却注意到了某个东西。
飞段往后回头,确认自己跟饴雪保持着一定距离,然后用枪刺进了自己的手。他用力转着枪,像是要把伤口挖得更大一样,然后再把枪拔了出来。血液不断泉涌而出。
「飞段先生,差不多该做个了结了吧!」
饴雪合起双手,正准备要结印。
「……唔!」
这时,饴雪的脚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他的膝盖一软,让他倒在混着泥巴的土壤上。饴雪猛然抬起头来。
「一切都准备好了!」
飞段把枪刺进了自己的大腿,他脚下有着邪神教的标志。那个邪神教的标志——正画在巨大的树桩上。
之前他曾坐在那边休息,也曾经把那里当作地标。飞段用血液在这个树桩上描绘出了图案。
「角都说话还真是拐弯抹角啊。」
——在这里作战也没有意义。回去森林吧。
这就是角都给他的提示。角都暗示飞段,叫飞段把标志画在树桩上。多亏他的提示,才能让自以为占了地利的饴雪被反将一军。飞段拔出枪来,把枪尖抵在自己的左胸。这场战斗是飞段赢了。
「真不愧是飞段先生……」
饴雪看着飞段,露出安稳的笑容。
「接下来,你将会尝到死亡的痛苦!」
「嗯嗯……这就是我想要的……」
饴雪忍着脚部的疼痛,站了起来,然后规规矩矩地摆出跪坐的姿势。
「我被周围的人看不起,当时是步步月拯救了我……但是,在那一天,有个以贩卖人口为职业的忍者集团,来到了我当时所住的村子里,把村里的女性和小孩都带走了……其中也包括了步步月。」
饴雪望着远方,似乎回想起了那一天的事。
「我为了救步步月,而使出了泥遁……敌人几乎被我全灭了……由于这件事,让我成了通缉犯……但是,想要我的人头的,并不只有那些人而已。」
饴雪用看开一切的眼神望向前方说道。
「村里的人看到我使用泥遁之力,便感到害怕,想要杀了我……」
这是常有的事,是这个世界上常常发生的毫无道理的事情之一。弱者以自己的软弱为盾牌,想要狩猎会威胁到自己性命的强者。
「步步月发现这件事,也听说了这个『桃源乡』的事情,就来找我,说要一起逃走……他说要舍弃、遗忘过去的一切,过着幸福的生活……但是,我们约好要逃跑的那一天,步步月被察觉计划的村人杀了……」
泪水从饴雪的眼中洒落而出。
「我原本想跟他一起死,但是步步月曾经叫我要朝着前方活下去,所以我一个人来到了『桃源乡』……可是……我不可能忘记为了我而死的步步月……不可能会在这种『虚假山谷』获得幸福……」
饴雪流着泪,却笑了出来。
「步步月让我知道了什么是光。虽然他因我而死……但是飞段先生也让我见到了光,我可以让飞段先生杀了我……我可以成为邪神大人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