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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气息,但是,也一点一点,真的是一点一点地减弱。
魂已经脱离身体,不知道被带去哪里了。
蹲在斋枕边的阿昙掩面哭泣。
「斋小姐……!」
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听从斋的命令,留守在沉睡的守直身边,目送斋和益荒去做晚间祈祷,那是在傍晚时刻。
然而,到了祈祷结束的时间,斋和益荒都没有回来。
自从父亲守直沉睡不醒后,除了早晚的祈祷外,斋都陪伴在守直枕边。
祈祷结束会马上回来,而且睡觉时也把垫褥铺在与这个房间并排的房间里。
起初斋打算不睡觉就这样陪在枕边,但神使们劝她说在她休息时,一定会有一个神使寸步不离地守着守直,稍微有点变化就马上通知她。
她才勉勉强强答应。
可见她是多么不愿意离开父亲身旁。
阿昙明显感觉到不寻常,但毕竟是斋的命令,她也不好扔下守直一个人,心中烦闷不已。
这时候,板着一张脸的度会潮弥出现了。
潮弥满脸不悦地告诉阿昙,度会祯壬听说守直沉睡不醒,所以叫他来看看状况。阿昙就把现场交给他,赶往了祭殿大厅。
她当然没忘记威胁他说,如果敢对守直乱来,小心没命。
曾经是阿昙手下败将的潮弥,被凶狠的眼神一瞪,脸色发白,猛点头。
祭殿大厅空无一人。阿昙察觉拍打着三柱鸟居的波浪格外汹涌,从鸟居底下冲上来的风也充满阴气,她还来不及思考就采取了行动。
耸立在离三柱鸟居非常遥远下方的地御柱,是国之常立神的实体,支撑着这个国家大地的所有一切。
耸立着巨大地御柱的地方,总是盈溢着清静的风。原因无他,就是玉依公主经常恭请神威降临。
但是,阿昙跳下来时,那个地方却飘着异常浓密的大量阴气。
在令人毛骨悚然的静寂中,她发现昏倒的益荒,以及躺在地御柱后面的斋。
阿昙背着斋、拖着益荒离开了现场。若能冷静思考,她应该会抛下益荒,先把斋带走。但是,当时的她强烈觉得不能把益荒扔在那里。
地御柱的气已经完全枯竭,神威也不见了,那里充斥着满满的阴气。
性质与平时静谧全然不同的静寂,令人不寒而栗。
当阿昙跳向三柱鸟居时,彷佛听见背后响起拍翅般的声音,但她没有回头确认。
就在她带着斋和益荒降落在祭殿大厅的同时,水灌进了鸟居内。
三柱鸟居瞬间被波浪吞没,阻断了通往地御柱的道路。
那是天御中主神的处置,以防浓密的阴气冲上来。
阿昙看到那样的处置,不禁打了个寒颤。如果把益荒扔在那里,就再也不能把他捞上来了。
益荒和斋都冷得像冰一样,完全感觉不到生气,处于勉强活着的状态。
即便如此,身为神使的益荒也还好。把他从地御柱所在的地方带到祭殿大厅没多久,他就微微呻吟,张开了眼睛。
阿昙把益荒留在祭殿大厅,把斋带回与守直房间并排的房间。因为她想斋即使没有意识,一定也希望能守在父亲身旁。
潮弥看到阿昙带着斋回来,似乎察觉发生了什么不寻常的大事,匆忙离开了,应该是去向住在中栋的祯壬等人报告异状。
阿昙懊恼地蹙起眉头。
因为她现在完全没有余力应付度会那群人。
「斋小姐,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当她铁青着脸喃喃低语时,后面发出了声响。
她赫然转头,看到面如死灰的益荒,倚靠着柱子站在那里。
「益荒,你……」
益荒以手势制止正要站起来的阿昙,踩着凌乱的步伐走到斋的枕边,单脚跪下。
看到益荒满脸的沮丧懊恼,阿昙不由得开口说:
「发生了什么事?斋有你陪着,怎么还会变成这样……!」
「我万万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不……」
益荒摇摇头,改变了说法。
「是我的失态,我让斋小姐轻易落入了敌人之手。」
握紧拳头的益荒,痛苦地呻吟。
「公主……在那里。」
阿昙眨了眨眼睛。
「公主……?」
喃喃重复的阿昙倒抽一口气。
是可以让益荒露出破绽,把斋从益荒身旁带走的人。
「玉依公主吗……?」
阿昙抱着不可能的心态询问,益荒却露出痛苦的眼神点着头。
「当然……斋应该比我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