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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工作结束的钟声响起,到了回家的时间,他也还在找工作做,所以阴阳博士安倍吉平对他说:「够了,你该回家了。」
理由是不管发生了什么事,逼着自己拼命工作都不太好。
因此不得不回家的敏次长声叹息。
「我竟然会这么没用。」
昌浩跟哥哥们在一起,是屡见不鲜的事了,今天却特别搅乱他的心。
他知道原因。
「是因为作了梦……」
天亮前作了梦。
他停下来,望向逐渐转为黑夜的暮色天空。
死者会渡过河川前往冥府。
直到不久前,他才知道原以为已经渡过河川的哥哥,还没渡过河川。
哥哥由于某些原因,没有踏上旅程,是敏次亲手把他送去了那个世界。
他梦见哥哥走来走去到处徘徊,显得惶然失措。
东张西望的哥哥,似乎看到了什么,停下来转向了自己这边。
他正要叫哥哥时,梦就结束了。在黑暗中,他朦朦胧胧地看见了自己伸向天花板横梁的手的轮廓。
起初,他不知道那是梦,因为梦中的光景太过清晰。
说不定哥哥的死亡、以及送走哥哥才是梦。
会不会只是作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呢?他这么想,差点去了哥哥的房间。
但他知道不是那样,也知道哥哥生前住的房间,现在是只放着一些行李的空房间。
在梦里,哥哥是在做什么呢?好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今晚睡觉会不会再梦见后续呢?
「睡前念个梦的咒文吧。」
喃喃自语的敏次,突然觉得耳鸣,皱了皱眉头。
尖锐地直直刺进耳膜的高音占据了听觉,再也听不见其他声音。
那是红色的声音。
声音原本没有颜色。
但那个声音只能用红色来形容,视野逐渐浮现红色光芒。
然后,视野突然歪七扭八地变了形。
◇ ◇ ◇
头痛欲裂。
「唔……」
敏次按着太阳穴,表情痛苦,低声呻吟。
好想吐。即使闭上眼睛,整个世界还是在晃动,空气仿佛被压缩了。
他翻身转向侧面,靠手肘撑起了身体。
头晕脑胀。他静止不动,熬过一波的晕眩。
压抑想吐的感觉,静静待了一会儿后,状况就渐渐好转了。
他张开眼睛,怔怔地环视周遭。
「这里是……?」
自己应该是身在从皇宫回家的熟悉道路上,却变成身在眼前朦胧昏暗、什么也没有的地方,靠手肘撑着身子。
没暗到完全看不见,但也没亮到可以看清楚远方。
是个奇怪的地方。
他按着膝盖站起来,连眨好几次眼睛,四处张望。
这时候,又轻轻响起了那个刺耳的耳鸣声。
扎刺耳膜的声音,微弱地持续着。
他按住左耳,眯起眼睛,低声嘟囔。
「到底怎么回事……」
才嘟囔完,就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从他旁边一溜烟跑过去。
「唔哇?」
是个没有盘发髻的小男孩。发尾如尾巴般的高高弹起,穿着草鞋与水干狩衣的小小身影,手上紧抓着什么扬长而去。
敏次不由得伸出手来叫住那个小孩。
「啊……等一下。」
宛如肩膀被拉住般停下脚步的小孩,扭头往后看。
敏次看到他的脸,倒抽了一口气。
「……」
是个看起来聪明伶俐的小男孩,年纪大约七、八岁。他诧异地眨着眼睛,仰头望着敏次。
张大眼睛的敏次,张口结舌地注视着那个小孩。
仰望敏次好一会儿的小孩,疑惑地偏着头问:
「有什么事吗?」
听到他高八度、活泼清晰的语调,敏次才惊讶地回过神来。
「啊……呃,那个……」
「怎么了?」
看到敏次支支吾吾的样子,小孩似乎察觉到什么,把整个身体转向了他。
敏次好不容易才开口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