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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咳个不停,呼吸也不顺畅,满脸苦闷地扭动身体,紧紧揪住脖子,抓挠喉咙的手沾满了血。
「……这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成亲好不容易才问出口,总管回答了他的问题。
「太阳下山,我来点亮灯台的时候,已经……」
总管似乎慌得连声音都发白了,成亲对他点点头,环视周遭。
床帐里弥漫着惊人的阴气,首先必须袚除这些阴气。
把慌乱的总管等人暂时请出主屋,等他们移到厢房后,成亲调整呼吸,击掌拍手。
浑厚锐利的声音响起两次,撕裂了弥漫床帐的与主屋的阴气。
「袚除、净化、守护、昌盛!」
念了几次后,沉沉低垂的阴气便逐渐减弱了。
但这只是临时处置,要完全袚除,需要相当的准备和道具。
尽管如此,行成的呼吸还是顺畅多了,连续不断的咳嗽也停止了。
从氛围可以知道,在厢房紧挨着身子透过竹帘观看情况的侍女们,表情都放松了。
跪坐在枕边的成亲,吩咐她们准备装水的桶子、干净的布,掀开了行成身上染血的外褂。桶子和布很快就送来了。经成亲允许进入的侍女,很小心地擦干净主人的手和脸。
如死人般苍白的肌肤,令人心疼,侍女不禁泪水盈眶。
这期间,总管也派了使者去请药师。
行成的女儿端坐在厢房,泪眼婆娑(pó suō)地看着这一切。
失去了母亲和妹妹,现在又可能失去父亲。她极力承受着这样的恐惧。
「实经公子呢?」
成亲悄声问,侍女瞥小姐一眼,压低嗓音说:
「他的身体一直不太好,都躺着……有时也会跟行成大人一样咳嗽……」
她的语尾在颤抖。
成亲回应这样啊,心想等行成稳定后,最好也去看看实经。
让侍女退下后,成亲摇着行成的肩膀叫唤:
「行成大人、行成大人,快振作起来啊。」
气若游丝的行成恍惚地张开眼睛,视线有些飘忽。
「……成……亲……大……人……」
「是不是很难过?总管去请药师了。」
行成虚弱地点着头,嘴唇动了起来。
「……敏……」
「嗯?」
成亲把耳朵凑近行成的嘴巴,听到断断续续的嘶哑声音。
「……敏……次……在……做什么……」
「啊……?」
成亲一时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不由得反问:
「啊?敏次?你问他在做什么……?」
这个男人在说什么啊?
低头直盯着行成的成亲,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理由和满腔的愤怒,吊起了眉梢。
「我说你……」
差点扯开嗓门开骂的成亲,很快沉默下来。在这种状态下,对行成爆粗话也没有用。
感觉有视线看着自己,他往那里望去,看到侍女们和行成的女儿都露出「怎么了」的表情,注视着他。
成亲做个深呼吸,极力假装镇定。
「行成大人也知道吧?敏次在阴阳寮啊,他……」
现在,他被施行停止时间的法术,陷入了几乎等于死亡的沉睡中。
行成缓缓缩起了下巴。
「……他……很忙……吧?」
「啊?」
行成的视线直接跳过了真的很惊讶地成亲。
「那……小子……太……认真了……」
现在一定也废寝忘食地埋头工作,所以连来这里的时间都没有,我好担心他那天会把身体搞坏——断断续续说着话的行成,苦笑似的眯起眼睛,就那样阖上了眼皮。
「行成大人?」
不会死了吧?成亲焦急了一下,后来发现行成还有浅而急促的呼吸,只是昏过去而已。
可是,这是怎么回事呢?
敏次吐血病倒时,成亲有派使者来这里报信。
虽然很犹豫,怕卧病在床的行成会心痛,但又觉得不可能瞒得过去。
据报信回来的使者说,行成大受打击,连话都说不出来。
怎么现在会说这种话呢?
说得好像对敏次的困境一无所知。不,说得好像不曾发生过那种事,还在担心太过认真的敏次会不会把身体搞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