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会破坏宅院。就某方面来说,这是不可抗力,为了存活下来,没有其他选择。
所以,都该怪它们。
小怪作完这样的结论,马上转换心情向前看。
隐形的六合听完小怪滔滔不绝的意见,心想:
基本上没有错,但很难苟同。作这样的结论,真的对吗?
小怪从他的神情察觉他在想什么,甩个尾巴说:
「不用想太多,我自己也知道是诡辩。」
《是吗?》
「是、是。」
昌浩和柊子待在其他房间。
谈众榊和智辅众。
希望能从她那里听到必须知道的事、应该知道的事、自己想知道的事等等。
小怪瞪视着损坏的木门,心里想着其他事。
从柊子嘴里出现了「榎」这个姓氏。长久以来,这个姓氏一直轻轻地勒住小怪和红莲心底最深处的弱点。
如同昌浩每天都会作恶梦那般,小怪察觉自己也会在无意间回溯过去的记忆,会察觉就代表心灵一直都面向着那里。如同水向下流那样,头脑放空时,思绪就会自然沉入黑暗的深渊。
有些事会记得,有些事不会记得。不想记得的事,很多都不会记得,对红莲来说,这或许是一种救赎。
不记得不表示不愿想起来,最贴切的说法,恐怕是记忆本身不在自己体内。
以前,红莲的手曾被人类鲜血染红过两次。
当时,控制身体的不再是自己的意志,自己就像站在远处,迷蒙地看着双手沾染上鲜血。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这个身体却记得所有的血腥味与湿黏的触感,以及肉的温度与弹性。
因为身体记得,而那些感觉在心里塑造出了记忆。
所以红莲知道所有的事,却有记得的部分和不记得的部分。
「」
小怪叹口气,转过身去。
这时候,与靠着墙呆呆望着庭院的文重,视线交汇了。
虽然说是交汇了,但文重看不见人类之外的东西,所以那只是小怪的感觉。
小怪从他旁边经过,正要走向昌浩那里时,被文重的闷咳止住了脚步。
文重发出咻咻声咳了起来。可能是光吐气没有吸气的关系,脸逐渐发白。
小怪仔细观察文重的状况,心想如果咳得太严重,最好去通知柊子。
过了一会,好像缓和了,脸色苍白的文重喘了一口气,按着胸口,做个深呼吸,确认是不是停止了。
垂下头,深深吐口气后,文重站起身来。
看样子,他是想修理损毁的木门和板窗。
无限的罪恶感涌上心头的小怪,考虑要不要帮他。
正默默烦恼时,现身的六合抓住小怪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
「他应该是想一个人思考吧。」
文重也知道,破成这样是修不好了,但就是非做点什么事不可。
这种时候,最好一个人独处。
小怪和六合也知道。
神将们离开后,他专注地做着修复的工作好一会,把弯掉的木框扳直、仔细地拔掉破损的板子上的木刺
工作时,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修理板窗铰链时,他忽然露出想起什么事的表情,停下了手,把滚落房内一角的灯台拿过来添上油,点燃了火。
火一点燃,便照亮了完全漆黑的外廊。
他跟没有火光的时候一样,又以沉稳的动作开始修理板窗。
灯台的火焰摇曳。
在摇曳的火光中,文重忽然把身体弯成く字形。
从他捂住嘴巴的手,溢出闷重的咳嗽。
咳个不停的他,把手从嘴巴移开,靠近灯光看。
干燥苍白的手掌上,沾着红色的斑斑点点。
文重用力握起手掌,咬住了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