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神祓众而言,就是拼了命也赢不了的可怕敌人。
小怪甩一下尾巴说:
「现在谁陪着她?」
「冰知。」
那个男人以前是时守的现影,犯了重罪,但萤原谅了他的一切。
但他对自己还活着这件事感到羞愧,所以退居幕后,过着潜沉、不被注意的生活。神将们听说他都是低调从事内务方面的工作。
「你无所谓吗?」
这么问的是勾阵,夕雾回答得清楚明了。
「除了我之外,在这个乡里,没有人比冰知更强,但萤又比冰知强。」
意思就是,比萤强的人只有夕雾喽?
太好了,昌浩,老师非常重要呢,你想变强,就要拜强者为师。
小怪在心底深处,对累到一进草庵就倒下来的昌浩,诉说着这些充满慈爱的话,只是不知道昌浩会不会开心。
「明天我会在天亮前来带他。」
送走举起一只手道别的夕雾后,勾阵把两手伸到昌浩下面,把他抱起来。往下垂的双手在泥地玄关拖行,沾满了灰尘。
这时候,小怪去把卷起来立在墙上的草席摊开来。在京城,睡觉时是盖着大外褂,在这里是盖把布封起来再塞进稻草的东西。
要走上铺木板的房间前,勾阵先拍掉了昌浩衣服上的灰尘。把睡到不省人事的昌浩放在草席上,再替他盖上塞满稻草的布。
昌浩完全没有醒来的征兆,但仔细听,会听见他的肚子饿得咕咕叫。
「嗯,我还是去拿晚餐吧。」
说不定他半夜会饿到醒过来。到时候没东西吃,就很可怜了。
「说得也是。」
勾阵欠身而起,小怪制止她,自己走下了泥地玄关。
「还是我去吧,我也想去看看萤。」
小怪可以没有顾忌地进入本宅,只有在孩子出生前,所以勾阵默默送它出去。
昌浩借住的草庵,在小野家本宅的土地内,这块地的面积非常大。
京城的安倍家也很大,但小野家又比安倍家大三倍。
菅生乡的背面是山,稍微往南前进就是海。
昌浩练习吹笛子的溪流岩石,是在离菅生乡徒步走约两刻钟的山里面。小怪猜测,用来闭关苦修的洞窟,应该是在更里面的地方。
菅生乡与其他乡里、村庄也有往来,男人贩卖雕刻品、除魔物、灵符等道具,女人则贩卖织好的布、从山里采来的山菜、果实等等,换取需要的东西。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阴阳师的案件如雪花飘来。
就像很多案件会找上晴明那样,也有很多人仰赖神祓众。
神祓众也有武斗集团的一面,所以不只对付变形怪,也经常与人类作战。
乡里的孩子们从懂事以前就开始练武,所以个个都是高手,现在的昌浩完全不是他们的对手。
夕雾非常了解这一点,所以把修行的重点摆在基础上。
最近,昌浩都是回到家就昏迷,一觉睡到天亮。回想起来,也几乎没有时间交谈。
成长痛似乎不再困扰他了,但也有可能只是睡魔凌驾于疼痛之上。
小怪想起昌浩的睡颜,唉地叹口气。
「加油啊。」
登登向前走的它,这么低声嘟囔。
梦境的视觉残留影像,在逐渐清醒的意识角落迸裂消失。
抬起眼皮,就看见摇曳的橙色光芒照亮着昏暗的房间。那是把芯剪短以减弱火势的蜡烛的光芒。
在竹筒四周贴上和纸的烛台,摆在房间的角落。蜡烛的火焰透过和纸,把透明竹子的模样映在墙上。
那是竹笼眼的图腾。
萤定睛注视着宛如在墙上跳舞的竹笼眼,轻轻开口说:
「你一直陪着我啊?冰知。」
在橙光照不到的地方,屏息凝气待命的白发年轻人,默然垂着头。
「不要待在那么远的地方,过来一点嘛。」
萤苦笑着叫唤,冰知才默默膝行过来。
到了枕边,冰知坐下来,看着地面,视线不敢与萤交会。
「冰知,看着我的眼睛。」
语气并没有命令那么强烈,冰知的肩膀却微微颤抖起来。
很久不曾与萤四目相对的冰知,仿佛在等待萤的处罚。
萤看着他好一会,缓缓举起左手说:
「绝对不要想代替我哦,冰知。」
年轻人的眼睛有了反应。
萤在心中暗忖果然是这样,叹口气说:
「不行哦,因为我的痛苦、悲哀,都是我的。冰知,我还有很多事要拜托你去做。」
她竖起举起的那只手的食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