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妇也有错。是存在她心中的某种情感让妖孽有机可乘。
正如风音对修子所说的那样,没有察觉到这事是封印的额失误。她一直待在这里,也经常注意竹三条宫工作的所有人,没想到命妇还是做出了那样的暴行。
被侍从带走的命妇由菖蒲跟在旁边伺候,藤花则陪伴着吓傻的修子。
进入主屋后,修子交代侍女把插在各个房屋的桃花都集中到命妇的房间,叫藤花回房间休息,交代不用准备晚餐,就钻进床帐里不出来了。
傍晚过后,去昌亲家探望梓的嵬回来了。风音叫它去陪修子,它二话不说就去了主屋,钻进床帐里。进去之后就再也没出来,可能是被修子抱住了。
藤花大受打击,面色铁青地回到房间就躺下来。
那背影令人心碎,风音很难过,但她还有事情要处理,无法尽心帮她。
小拇指的指甲大小的黑脸,缠绕着命妇。在那些东西出现时,从某处传来了水声。
它们一面重复件宣告的预言,一面在命妇的周遭繁衍。
虽然被风音的力量驱除了,但没有完全消失。
那些黑脸还盘踞在命妇的体内。她昏迷不醒的原因,有可能是生气被侵蚀了。
因为夜气太冰凉,还微微飘荡着妖气,令她光着的脚丫子越来越冷。
接触妖魔或死灵的话,生气就会被侵蚀,使身体逐渐冰冷。
刚才依附在命妇身上的东西四处飘浮,风音爬上屋顶时就被缠住了。
有道神气降落在拍手击掌的风音身旁。
现身的六合表情十分严肃,令风音诧异。
「你怎么了?」
「我才想问你怎么了?」
六合从肩膀扯下深色灵布,包住风音。漂浮在她脚下的妖气,发出微弱的声响瞬间散去。
「干嘛让那些东西缠住你?」
风音耸耸肩说》
「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是,在它们以我为目标的期间,其他人就不会受害吧?我想用自己当饵,把它们一网打尽。」
「我不能赞同。」
「对不起……」
风音自己也知道,这不是上上策。修子亲眼看见命妇的暴行,心灵受到严重创伤。
她再怎么坚强,毕竟也还是个孩子。
有嵬陪着她,多少可以带给她一点安慰,但打击太重、太大、恐怕要花很长时间才能重新振作起来。
想必藤花也是一样。
风音叹了口气,用手把玩灵布的一角,想着种种事情。
她知道只要昌浩回来,修子和藤花就会有安全感。
昌浩能不能早点回来呢?他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来见见她们、听听她们说话,然后告诉她们不会有事,就会有很大的帮助,没有凭据也没关系。
即使没有凭据,阴阳师的话还是很有用。尤其,是她们信任的昌浩所说的话更有用。
但她也明白,昌浩一定是被卷入了什么重大事件,所以无法回来。
边把玩着灵布的一角,边四处张望的风音忽然蹙起了眉头。
「彩辉。这是怎么回事?」
扯下灵布的六合,身上穿的甲胄有无数伤痕。而且很新。有的是被某物撞击的痕迹,
有的则是被坚硬的东西削过的痕迹。
风音用手指抚摸确认。原本光滑的表面变得很粗糙,摸起来刺刺的,一不小心就会
刺穿皮肤。
六合用神气净化胸口附近,对眯起眼睛甩着手的风音说:
「上次我不是说过吗?吉野附近出现好几只很难缠的妖怪。」
「又出现了?」
风音大为惊讶,六合对他点点头。
妖怪会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
「我追逐晴明的足迹,就会遇上那些妖怪。它们一看到我,就扑上来了。」
六合去追没被彻底歼灭而逃走的妖怪时,遇到散布在吉野的村落的人,差点酿成大灾难。
— 好像很好吃
他清楚看见大到几乎占半个头的眼睛,因喜悦而扭曲歪斜。
甲胄的伤痕是为了让村人逃走,与妖怪大战时饵产生的。
听完六合的话,风音眨眨眼睛说:「追逐晴明的足迹就会遇上?」
六合点点头说:「对。」
晴明的足迹也一样,处处残留着他微弱灵气的残渣。那些足迹表面上看起来没什么,其实气很混乱,纷扰不安。
六合说,感觉就像只做表面功夫,掩饰波涛汹涌的骚动。
风音用手指按着嘴唇。
做表面功夫,隐藏底下的混乱,是为了隐藏晴明待过的痕迹吗?还是为了隐藏晴明对想把他带往某处的某人的抵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