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言不逊,直线俯冲下来的嵬,在六合眼前拍打翅膀。
「臭小子!公主那么焦躁不安,你却在昌亲大人家悠闲地欣赏庭院?!有点廉耻心嘛,你这个窝囊废!还不快去找安倍晴明!」
嵬愤怒地张开鸟嘴,极尽谩骂之能事,六合边叹气边点头。
他也觉得自己是个窝囊废,所以没有反驳。
「昌亲的女儿被妖气侵蚀,很痛苦。昌亲要陪女儿,万一又发生什么异状,昌亲会没办法行动,所以我才留下来。」
听完六合淡淡的说明,嵬忿忿地叫嚣:
「多么惊人的一长串话啊……!臭小子,原来你也会说话?平时就该用这么多字数说话嘛!」
「我向来都是说重点。」
「不要找借口!」
严厉叱咤的嵬,啪沙啪沙拍打翅膀,转身离开。
太不讲理了。
连六合都拉下了脸。嵬不理他,飞到对屋的外廊,发出喀喀声,走进室内。
「……」
六合深深叹口气,跟著嵬后面进去。
乌鸦突然来访,昌亲惊讶得说不出话来。进入室内的嵬没理他,走到卧病在床的梓的枕边,观察她稚嫩的脸。
她呼吸困难,不时发出呻吟般的声音。从紧闭的眼睛滑落下来的泪水,被吸进头发里。
嵬抬头看著昌亲,不解地问:
「她这么痛苦,你为什么不帮她驱除邪念?」
被责备的昌亲,满脸疲惫地垂著头说:
「我没有那样的能力……」
嵬瞠目结舌,又仔细看一次梓。
是妖气。无穷的妖气,在体内越搜寻就越浓烈。
「好惊人的力量……」
嵬愕然低喃,昌亲用双手掩住了脸。
「恐怕……只有祖父可以应付……」几乎快崩溃的昌亲痛苦地说:「可是……我不能再靠祖父了,父亲和伯父就是担心祖父,才把他送去了吉野……我不能因为这点事,再去麻烦祖父。」
嵬倒抽一口气,瞥六合一眼。
神将默默对它使眼色。
昌浩没有把晴明失踪的消息告诉昌亲,六合也错过了告诉他的时机。
对已经快被击倒的昌亲落井下石,太残酷了,所以六合说不出口。
要是有昌浩在,说不定也可以救梓。昌浩是晴明的接班人。他在遥远的播磨修行过三年,从他释放出来的灵气有多强烈,就可以知道他不只锻炼了武术,也磨练了灵术。
或许还不及晴明,但显然超越了昌亲。
然而,昌浩也被邪念吞噬了,没有回来。
看著他无助的背影,哑然无言的六合,忽然想起一件事。
以前,成亲被钻入体内的疫鬼折磨得痛苦不堪,快没命时,听说是靠天空的力量,停止他的时机,阻止邪气释放。
六合正要开口时,被嵬捷足先登。
「安倍昌亲,不用担心,我有办法。」乌鸦说。
昌亲缓缓抬起头。
「什么办法……」
嵬得意地抬起胸膛说:
「不用靠安倍晴明或安倍昌浩,靠我家公主,就可以轻而易举地清除这种邪念。」
六合没想到它会这么说,不禁哑然失言。
嵬发现他的反应,斜站著说:
「怎么了?十二神将,你总不会说你都没想到吧?」
「是啊……」
六合老实回答,乌鸦竖起了眉毛。
「你这个白痴……!你跟公主相处的时间多到气死我,还敢说这种话!」
气得全身发抖的乌鸦,愤然转过身去。
「哼,我好不甘心……!为什么公主对这种呆头呆脑的人那么……」
六合一句话都回不了。
他无意识地把风音摒除在外,并不是不看好她的实力,也知道自己比不上他的神通力量。尽管如此,还是没想到她,是因为主观认为她要保护内亲王,还有自私地希望尽可能不要让她涉入危险。
被骂呆头呆脑也是应该的,这次他就坦然接受了。
临走前,嵬又隔著翅膀回头说:
「在我回来前,继续驱除妖气!总比什么都不做好!」
盛气凌人地下命令后,嵬就飞上天空,在黑夜中瞬间消失了踪影。
昌亲茫然地目送它离去,猛然回过神来,要开始驱除妖气前,不禁歪起头叫了一声:「六合。」
这次面目扫地的六合,默然回头看著昌亲。
安倍吉昌的次男,满脸疑惑地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