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亲,也困惑地歪头思索。
「他们好像是说,如何阴阳寮赢了,从皇上到所有贵族们的疑难杂症,都要归由阴阳寮负责。」
小怪与勾阵默默点头,赞同这句话。
「然后,希望爷爷没有后顾之忧,悠闲地待在家里。咦,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没多大的差别啦,敌人滚蛋,打倒爷爷!」
昌浩说得慷慨激昂,成亲对他摇摇手,安抚地说:「不、不,我们跟爷爷没有仇,也不要他滚蛋。」
「可是」
横眉竖目的昌浩还要继续骂,小怪叹口气,平静地打断了他。
「昌浩」
语气虽不强硬,却有着无法忽视的威严,昌浩安静下来。
介入兄弟间的小怪,把脚搭在火盆边缘站起来。
「刚才我也说了,这不过父子战争。对吧,成亲。」
被点名的成亲,拿它没辙地笑了起来。
「腾蛇好精明,皇宫里的官员只有行成大人和敏次看出来」
昌浩一脸错愕,皱起了眉头。小怪叹口气说:
「八成是吉平很气贵族们还是那么仰赖年迈的晴明,所以要求晴明随便找些藉口,把贵族们委托的案件推给阴阳寮,那个混蛋却逞强说不要把他当老人看待,结果你一句我一句,就吵起来了。大概就是这样吧?」
成亲对口若悬河的小怪猛拍手,赞赏不已。
「喔,厉害厉害,完全猜对了!」
勾阵按住额头轻声说:「那个混蛋 简直是……也不想想自己的年纪」
成亲愁眉苦脸地回应勾阵说:「我想他应该有自觉,父亲和伯父只是太过担心,所以有点激动。」
视线依序扫过昌浩和神将们的成亲,露出担忧的眼神说:「因为他的身体几次出现问题,都在床上躺很久,所以无论如何……」
近三年的春天,内亲王脩子回到京城 晴明也从伊势回来了。
他很久没有那样扛着重责担任出远门,时间很长,想必疲惫不堪。
回到京城后,有段时间身体时好时坏,神将们非常担心,成亲只能默默看着,因为没有他说话的余地,所以他什么也没说。
然而,贵族还是很仰赖刚回来的晴明,委托案堆积如山,有人请他祈祷,有人请他做护符,有人说乌鸦在以前没有筑巢的地方筑巢,请他判别吉凶,都是不必麻烦大阴阳师出马的事。
晴明却照单全收,配合身体状况,一件件解决了。
在他处理期间,委托案还是不断涌进来,就在好不容易熬过夏天时,他又病倒了。卧病在床时,贵族们的委托案还是源源不断,病好就被工作追着跑,然后又病倒休息。
就在这样的状态下,冬天来临,东三条院诠子崩逝了。
原本只有贵族们的委托案,从那时起,又多了左大臣的嘱咐,要他替意志消沉的皇上驱逐心灵的疼痛与灾难的阴影。
左大臣与皇上的要求,必须忧先处理。晴明强忍身体的不适,连日进宫,果然如担心的家人所预料,他又病倒了。
晴明终于不再病倒,是在今年夏天刚过,天气变得凉爽之后。
每次年迈的父亲病倒,吉平和吉昌都担心得不得了,一再要求他推掉委托案,好好休息。
他本人却说,老躺着太无聊了,有事做可以排遣心情。
渐渐的,吉平和吉昌的担忧终于超越了极限。俗话说爱之深责之切,埋怨爷爷不听劝的焦虑,没多久变成淡淡的愤怒。还有一个要素,使得问题更加严重。
他们虽然不是一般人类,却也说一般常见的父子,但同时又是在皇宫担任要职的官僚。一边是藏人所的阴阳师,数十年来被称为旷世大阴阳师的安倍晴明。
一边是阴阳寮的阴阳助安倍吉平与阴阳博士安倍吉昌两兄弟,他们都是晴明的亲生儿子。
表面上,为揭竿而起的阴阳寮槓上只重用年迈的安倍晴明的皇宫贵族们。实际上是担心年迈的父亲却没办法说服父亲而大动肝火的孩子们,与不甘心动不动就被当成老人关心的顽固父亲,把皇上、殿上人和阴阳寮全部扯进来的浩大的父子战争。
「……」
昌浩屏住气息,握起了拳头。
爷爷病倒过好几次。
他都没听说,没人告诉他。
然而,的确发生过很多次,只是昌浩不知道而已。家人担心他,所以没有通知他,如此而已。成亲和吉平的荣升、昌亲通过考试的好消息,摆到现在才说,是为了给他惊喜,对家人来说是小小的乐趣。
但关于祖父的事,他想家人很烦恼该不该告诉他。真的、真的烦恼了很久,最后才觉定不要告诉他。
因为不管昌浩怎么说,大家都知道他非常仰慕祖父晴明。他们猜想,在家族中,昌浩可能是最害怕晴明老去的人。
嘎啦嘎啦的车轮声,响彻夜晚的京城。
发出声响的是牛车。
不是一般牛车,是没有牛在拖也能奔驰的妖车。车辕的长度,大约是一般牛车的一半。有成人男性那么高的大车轮,中间飘浮着大大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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