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之前那些都深沉、都凝重。而且更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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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浩昏昏沉沉地醒过来。好痛。头剧烈疼痛,就像好几个声音洪亮的大钟,被杂乱的敲响。“……”他慢慢坐起来,用来把头发绑在脖子后面的绳子松开了。头发垂落在脸上已经够烦了,头又剧烈头疼,使得思考散漫。他抱着头低声沉吟。连呻吟声都贯穿脑际,让他全身动弹不得。“早……昌浩?”小怪看到从外褂爬出来的昌浩,疑惑地皱起了眉头。“你怎么了?”昌浩用慢动作望向小怪。“……头……”他想说头好痛,可是声音嘶哑,发不出来。喉咙用力硬挤,也挤不出声音,反而引发严重咳嗽,咳个不停。喀喀喀的猛爆性咳嗽持续不断,把他震得头昏眼花。“让我看看。”勾阵伸手摸他的额头,一摸就知道发烧了。声音出不来、咳嗽、发烧,肯定就是那么回事了。“感冒了?”小怪用右前脚按住额头,蹦起了脸。勾阵叹口气,点点头。“也难怪了,昨天那么冷,到这里又整个人放松了。”把同行的萤带到安全的地方,昌浩多少松了一口气。放下肩上重担,疲劳就突然涌上来了。“勾,去告诉萤,准备一些汤药或什么……”“知道了。等我哦,昌浩。”勾阵这么回应,走入了大雪中。昌浩边咳嗽边目送她离开。“唔……”喉咙痛到连吞口水都困难。小怪让头痛、脸色苍白的昌浩躺下来,看他咳得那么难过,就用后脚摇摇晃晃走向面对庭院的木门,把门稍微拉开一些,让空气流通。从大约三寸的缝隙,吹进刺骨的寒风。脸吹到冷风的昌浩,微微张开眼睛,发出低吟声。小怪甩甩耳朵说:“看你的表情是想说很冷,我知道,可是忍耐一下,不把夜间的空气赶出去,反而对身体不好。”眯着眼睛、甩着尾巴的小怪,叹了口气。从它旁边敞开的小缝可以看到门外,昌浩看得猛眨眼睛。“……啊……”小怪察觉昌浩在看什么,点点头说:“昨天下的。”外面一片银色的世界。飕飕狂吹的风已经静止,被堆积的雪压弯的竹子,强忍着雪的重量。雪吸走了所有的声音,外面静得出奇。反倒是自己喉咙的咻咻声成了杂音,昌浩尽可能安静地呼吸。小怪看出他这样的努力,苦笑着伸出右前脚,要关上木门。“……不要关……就这样开着……”昌浩发出呢喃般的声音要求,小怪甩甩耳朵想了一下。它看看雪景,再看看昌浩,决定尊重昌浩的意思。为了让昌浩看得清楚,它把木门全开了。然后用两只脚蹦蹦跳跳走向昌浩,帮他把外褂拉上来,这样脖子才不会冷。“太冷的话,我还是可以当你的温石,虽然我很不想那么做。”小怪说的很不情愿,把昌浩逗笑了。他做出“放心吧”的嘴型,把视线转向雪景。天空覆盖着厚厚的云层。仔细看,会发现白花般的细雪还纷纷飘落着。昌浩像看着什么耀眼的东西,眯起了眼睛。这是今年冬天最初的积雪。他想起很久很久以前,在某个场合听说过,播磨山中会积很深的雪。这里真的是离京城十分遥远的地方呢。京城在离这里很远、很远的东方,昌浩从那里千里迢迢来到了这里。他怕又咳起来,便小心呼吸,再慢慢地张开了嘴巴。“小怪……”用几乎不成声音的嘶哑声音叫唤后,她闭上了眼睛。“怎么了?”“……梦……”他做了梦。可能是睡前想着太多抑郁、悲伤的事,才刚入睡就做了很讨厌的梦。梦境有些遥远,又不够鲜明,,几乎不记得是什么样的内容,只记得是很讨厌的梦,所以是噩梦。昌浩好不容易才把这件事说完,小怪露出深思的眼神。夕阳色的眼眸闪烁了一下。“昨晚是满月,你又很累,做恶梦也不稀奇。”初一、十五的日子,都很容易做恶梦。“对了,听说满月时很容易生下孩子呢。”昌浩赫然张大了眼睛。十二月已经过了一半,该进入产期了。昌浩要往雪的彼方,眯起眼睛。被认定是受到诅咒的皇后定子,以预产期来看,应该是快生了。他想起为了祈祷母亲平安无事,而去了伊势的内亲王的幼小脸庞。脑中还闪过陪内亲王去伊势的祖父,以及彰子的身影。他们现在怎么样了?他被冠上罪犯的污名,下落不明的事,有没有传入他们耳里呢?在京城市,他正好把回函交给了乌鸦。下一封信还没从伊势送来,就发生了那件事。他由衷感到庆幸,事情是发生在他回信之后。因为每次他都要花很长的时间才能回信,所以即使在那之后,彰子又写信给他,也只会苦笑,以为他是不是又绞尽脑汁写不出来,所以没回信。昌浩希望她能这么想,能想多久就想多久。要不然,知道事实,他会很担心。等哪天所有事情都解决后,她或许会很气为什么不告诉他。不,一定会很气吧?她的表情可想而知。不管任何事,昌浩都尽可能不隐瞒她。但也尽量不想让她担心,这是昌浩绝无虚假的真心话。这两种极端的想法都是真的,最重要的是该如何在自己心中达成妥协。昌浩呼地喘口气,闭上眼睛。对不起没告诉你。事后我会郑重向你道歉,或许你不会原谅我,但我也只能这么做了。头痛与倦怠感,让他的思考逐渐模糊。他做了梦,是怎么样的梦呢?对了,诅咒呢?皇后的诅咒怎么样了?啊,梦里有被疫鬼缠身的大哥,还有二哥送他离开时的最后表情。有人在呼唤他。好怀念的声音。浮现眼底的是,担心他的祖父与彰子的身影。他好像看到他们后面有公主的背影。就是现在呆在伊势斋宫寮的修子。公主的背影剧烈颤抖着。还发出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萤端着托盘,上面摆着盛汤药的碗。当她和勾阵一起过去时,昌浩已经睡昏过去了。“情况怎么样?”昌浩的脸色惨白、呼吸十分急促。萤看着他的脸问,小怪嗯哼沉吟,歪着头说:“头痛、咳嗽都很严重,还发高烧。”萤按着后脑勺说:“是感冒吧?希望不是我传染给他的……”“不可能吧,都过了这么久了就。”坐在昌浩旁边的勾阵插嘴说,萤温顺地点点头。“嗯,但愿不是。那种感冒真的很痛苦。”她昏睡了半个多月,那几天喉咙痛到连水都不太能喝。都过这么久了,昌浩的感冒不可能跟萤有关系。不过,也难怪萤会那么想。“他是因为他疲惫,昨天晚上又受寒,长途旅行也消耗太多体力,你不要想太多。”小怪装模作样地甩甩耳朵,又接着说:“他昨天还做了噩梦,那也会消耗起立和体力。”"哦,是吗?因为昨天晚上是满月。"萤恍然大悟地点点头。“我也做了不好的梦,知道早上都有点不祥的预感。”小怪和勾阵都很在意她的话,皱起了眉头。“不祥的预感?”勾阵反问,萤露出忧虑的眼神说:“这个秘密村落有结界守护,所以我很少会这样。而且,今天早上的梦不太寻常,是梦却又不是梦……”“阴阳师的梦吗?”神情严肃的小怪,扭头看着昌浩。那么,昌浩的身体出状况,很可能不只是因为疲惫。胸口一阵冰凉,三个人都沉默下来。小怪脑中闪过昨天看到的步障云。“对了……”“嗯?”小怪起了个头,勾阵也回应了,小怪却又觉得不该说。“没……没什么。”勾阵看着它的样子不太对经,但没有继续追问,只喃喃回了一声“哦”。昏睡的昌浩,忽然从嘴巴溢出嘶哑的呢喃声。“……啊……”萤眨眨眼睛,把耳朵凑到昌浩嘴边。时而听见时而听不见的微弱呢喃,重复着相同的发音。“……”可能是头痛的关系,昌浩眉间挤出深深的皱纹。热度也可能上升了,额头冒出涔涔汗水。那是梦呓。定睛注视着昌浩的萤,平静地开口了。“呃。”小怪和勾阵都无言地瞥她一眼。她欲言又止地看着他们,然后彻底想透了什么事似得,垂下了眼皮说:“可以问一件事吗?”小怪挺起胸膛,面对萤的发问。神袚众的女孩,对以白色变形怪物现身的十二神将中最强的斗将说:“既然你不想让神袚众知道你真正的身份,我最好也不要叫你的名字吧?那么,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