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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淡淡的 陈述,有点叫人难以置信。
昌浩脸色苍白,哑然失言。萤从他的表情看出了他的怀疑,于是背向他,解开脖子后面的
绳子,脱掉水干服,解开衣带,让单衣的衣领从肩膀滑落下来。
“唔……!”
昌浩吓得往后退,意义不明的用手臂遮住了嘴巴。
萤把披在背上的头发拨到前面,露出肤色淡薄而透明的肌肤。
在红色灯光的照射下,却是有道斜斜的刀伤,从右肩延伸到左腰。
那道伤疤很惊人,萤的动作也令人出乎意料,吓得昌浩全身僵硬,说不出话来。
萤把暴露在夜晚寒气中的白皙背部对着昌浩,低声说:“这样也不信吗?”
昌浩猛摇着头。他的头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该说什么。
靠坐在墙边的勾阵起身走向萤,把滑落下来的单衣拉回她肩上。
“到此为止吧?萤。”
萤垂下头,压抑的情感瞬间爆发出来。
“对不起,吓到你们了。”
看着背对自己道歉的,昌浩的脸还是一样紧绷,好不容易才挤出话来。“……这……
样……啊……”
小怪叹口气,移到昌浩膝边。
“你还好吧就?”
昌浩低头看着小怪,露出快哭出来的表情,摇了摇头。
他原本就觉得萤个子太小、太瘦弱,看到她裸露的肩膀、背部更是心疼,不但没什么肌肉
又单薄,最惨的是肌肤白到让人倒吸一口气。
简直像个死人。萤整理好衣衫,转过身来。昌浩没办法直视她的脸,迅速撇开视线。
“当我醒来时,一切都结束了。”
好平静、平静到毫无生气的声音,让昌浩猛然望向了萤。
她的脸上没有愤怒、没有悲伤,勉强来说只有困惑。
就像迷了路,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孩子。
“察觉事情不对的冰知,带着村人赶来时,水车小屋已经快烧光了,哥哥跟我倒在地上。”
所幸,如萤所预测,下起了雨,火势才没有延烧到竹林和山脉。
萤躺在岸边,下半身泡在河里。时守躺在火焰熊熊燃烧的小屋旁。
冰知冲向了时守。其他村人有的忙着把萤从河里捞出来,有的忙着灭火。
村人确定受重伤的萤还有气息,赶快把她送回村子。
小怪看着萤说:“时守呢?”
虽然已经知道结果,为了慎重起见,小怪还是问了。萤平静地说:“听说冰知赶到的时候
,已经断气了。”
当时的情景在脑中浮现,萤猛然垂下了视线。
倒在地上的时守身旁,滚落着那把小刀。受伤的时守的直接死因,是颈动脉被割破,失血
过多。
萤背上的伤势非常严重。对方不但砍伤她,还用力撑开她的伤口,把手指硬塞进肉里,差
点伤及内脏。
肉被扯开、皮肤被撕裂的伤痕,可以被整治到只留下刀伤般的疤痕,是靠神袚众的药师与
首领的灵术。
萤死里逃生,好不容易醒过来时,已经是事发十天后的早上。
醒来后,首领告诉她,时守死了,夕雾不见了。
女人们担心她背上的的伤永远不会消失,咳声叹气,泪流满面。萤茫然地看着她们,暗自
做了决定。
忘了吧。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连问为什么的力气都没有,也没有人会问她。
忘了吧。
忘了那个眼神、忘了那个温暖、忘了那个声音。
现影一辈子只有一个,萤已经没有现影了。
萤想起倾慕昌浩,把昌浩称为主人的妖车,也想起自己对它说的话。
——我也有个式……我很珍惜他,想一辈子都跟他在一起……
夕雾不会也不能成为她的丈夫。
然而,他们有超越那种关系的羁绊。不管她的丈夫是谁、不管她跟谁生下了孩子,她都可
以跟身为现影的夕雾在一起。
既然这样,嫁给谁或生下谁的孩子都无所谓。
只要有夕雾在,萤就满足了。
真的光这样就满足了。
没有人可以取代他。
既然没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