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应该使用。毕竟在身、心上,成亲都受到了言语无法形容的痛楚。
他双眼绽放亮光。
「不回礼怎么行呢……」
这是阴阳师的言灵。
神将们是听命于阴阳师的式神,对于同样是主人的阴阳师说的话,他们不能反驳,天一只能露出苛责的眼神,表达最起码的抗议,成亲以沉默回应她。
十二神将朱雀在天一背后现身。
可能是听见他们两人的对话与成亲的决定,朱雀满脸不悦地瞪着成亲,但也没说甚么。
成亲有他冷酷的一面,这超过两个弟弟。那是身为阴阳师的另一张脸,只会成现在式神与敌人眼前。
晴明和吉昌当然也有这一面。成亲虽然没见过,但他知道绝对有。神将们都见过,但成亲问起的话,他们也不会回答,因为没必要回答,说了也没甚么意义。
成亲认为昌浩还不能对人类下诅咒,只是因为还没有彻底的觉悟。
这样的判断是事实,也是他个人的期盼。
昌浩对异形下过诅咒。既然这样,应该很快就能彻底觉悟。不管他愿不愿意,光就做不做得到来说,昌浩确实拥有那样的实力。
沉浸在沉思中许久的成亲,察觉神将们的眼神愈来愈可怕,才赶快躺下来。
他把外挂拉到脖子,悄悄叹了一口气。
快一个月了,不知道昌浩在哪里做甚么,他深信昌浩不会有生命危险,有腾蛇和勾阵在,绝不可能有事。
那么,是不是还被困在不安里呢?不,昌浩不会原地踏步。
昌浩是跟着安倍晴明学习阴阳道的孩子,也是最后出生的接班人。他不是靠言语学习,而是把那些重要的知识直接烙印在躯体上,烙印在心底深处。
成亲这么深信,所以才能不担心他,把思绪转移到如何对敌人展开反击这件事上。
闭上眼睛的成亲,很快发出了不太舒服的鼾声。
疫鬼还躲在他的喉头。神拔众的女孩莹,用她的力量封住了疫鬼,但成亲还是很痛苦,只是靠惊人的意志力强撑着。
神将们都知道,成亲是个为弟弟着想的哥哥,从小他的耐力就是常人的一倍。然而,他们也知道,他只是在强忍。
天一和朱雀默默看着昏睡的成亲,有满肚子的话想对他说。
第二天敏次把安倍晴明的书和历博士写的信交给了阴阳头。
傍晚时,他又带着「确实收到」的信函去了安倍家。监视的卫兵的眼神比昨天更严厉,吓得他不敢再进入屋内,只是把信函交给了来应门的昌亲。
那之后的几天,表面上都很平静,甚么事也没发生。
昌浩依然杳无音讯,罢免三名博士的事也毫无动静。
敏次多么希望,事情可以就这样平息,但他知道绝对不可能。
宫内盛传,搬到竹三条宫的皇后,病情愈来愈严重了。
因为是诅咒,能治好的病也治不好,说不定活不久了。
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从「说不定活不久」,变成「肯定活不久」。
倘若皇后的病情能稍微有点起色,说不定就能平息皇上的怒气。
再加上,倘若可以从公任口中,得到昌浩没有伤害他的证词,事情就一定会好转。
等待三十日到来的敏次,每天都悄悄进行病愈祈祷,祈求皇后平安无事。
好不容易到了阴历十一月的三十日,藤原行成与敏次在傍晚拜访了藤原公任的府邸。
公任的脸色比他们想象中好多了,躺在床上,倚靠着凭几迎接他们。
说完公式化的探病问候语后,行成直接切入了话题核心。
「公任大人,杀伤你的人,真的是安倍直丁吗?」
公任眨眨眼睛看着行成。
「啊,我知道了……」过了好一阵子,公任颇能理解似的喃喃说道:「行成大人是那位直丁的受冠人吧?原来如此……」
公任想到身为殿上人的右大臣,这么关心被通缉的阴阳寮直丁的理由,不由得面露愁色,垂下了头。
看到他那样子,行成和站在后面的敏次,都有不好的预感。
心脏怦怦狂跳起来,无法言喻的不安在胸口蔓延扩散。
紧张地吞下口水的敏次,听到公任虚弱地说:
「对不起,老实说,我也不太清楚。」
行成瞠目而视,逼问垂头丧气的公任。
「你不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公任大人。」
「傍晚的阳光照进来,看不清楚书库里的状况。你也知道吧?黄昏时,东西怎么样都看不清楚。」
在橙色光线的照射下,人会被不同于的某种氛围困住,感觉错乱,原本轮廓清晰的东西也变得模糊了。
他说的这些话都可以理解。黄昏时,视线的确会变得不清楚。
「可是,应该知道直丁昌浩有没有袭击公任大人吧?」
「不知道。」公任无力地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