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样嘛!您怎么会认为我们是私奔、跳河呢?」
昌浩拼命澄清,好不容易才一个字一个字把话说完。
刚开始老翁以为他只是害羞,看到他变脸全力否认,才相信他们之间不是那样的关系。
「是我猜错了吗?对不起。」
老翁诚恳地道歉,抬头看看天空。
昌浩看到老翁背起放在旁边的背架,也赶快站起来说:
「请问您要去哪里?」
「我要在太阳下山前,把这些木柴搬到烧炭小屋,太阳下山就太晚了。」
昌浩请老翁把木柴分一半给他呗。无所事事地坐在这里,只会胡思乱想,而且站起来动一动也比静静待在这里暖和。
小怪听着他们一连串的对话,从头笑到尾。没想到会被误以为是私奔。不过,也猜中了很多部分,实在不能小看他。
「被迫跟不喜欢的人结婚」与「逃出来」,实际上并没有关联,但是两件事分开来想,老翁的确都没说错。
把木柴送到烧炭小屋,再折回生活起居的小屋时,已经快入夜了,虽然他们张大眼睛小心前进,还是差点迷了路。
小屋里点着灯,从门口透出些微的亮光。看到亮光,他们就放心了。
压抑神气站在门口的勾阵,看到昌浩回来,显然大大松了一口气。昌浩没说话,对她轻轻点了点头。
老翁先叫门,等里面的老妪说可以进来,才跟昌浩打开门进去。
勾阵和小怪留在外面。
「萤怎么样了?」小怪轻盈地跳到勾阵肩上。
勾阵合抱双臂说:「不太好。」
老妪帮萤擦拭汗流不止的身体,又帮她换上了旧单衣。然后帮她盖上塞满稻草的麻布,再生火将屋内暖和起来。可是小屋太过简陋,风还是会从缝隙吹进来,没办法暖和多少。
有汤药之类的东西最好,可是没有,只能把浸过水的布扭干,放在她的额头上帮她退烧。
「老妪还喂意识模糊的萤喝汤汁,她好像也都没喝下去。」
小怪搔搔耳朵后方,嘟嘟嚷嚷地说:
「嗯,有点麻烦。感冒没有照顾好,也可能没命。这几天已经累过了头,在这种没体力的时候又感冒,真的很糟糕。」
「是阿。」
勾阵这么回应,小怪发现她好像还有甚么话要说,怀疑地问:
「你怎么了?」
有些忧虑地看着屋内的勾阵,压低嗓门说:
「老妪帮萤换衣服时,我看到了…」
「看到甚么?」
萤穿的衣服晾在小屋前,啪啦啪啦飘摇着。
有水干、裤子和单衣。只是有点湿,差不多快干了。
「萤的背部有伤痕。」
小怪眨了眨眼睛。
「伤痕?」
小怪问甚么伤痕?勾阵沉下脸说:
「是刀伤,从右肩斜斜往下延伸到腰部,是很新的伤痕。」
夕阳色的眼眸惊愕地闪烁发亮。
「刀……?」
离开京城那天晚上,牛妖车说到一半的话,忽然闪过小怪脑海。
——她的身体好像不太好……
那句话的意思,跟这个刀伤,有没有甚么关联呢?
沉默下来的勾阵和小怪,都紧锁双眉。这时候,昌浩开门出来了。
神将们用眼神问他怎么了?他边关上门,边压低嗓门说:
「老婆婆叫我出来看看萤的水干干了没。」
还有拜托他搬些木柴来。
昌浩边从树枝收回水干和单衣,边回答。
小怪甩一下尾巴说:
「这样喔。」
「嗯……老爷爷说我们可以住在这里,直到萤的身体好起来。」
昌浩原本打算,等萤的状况稍微稳定下来,就马上离开这里。但是老夫妇认为,这两个孩子似乎有甚么不可告人的苦衷,太快把他们赶出去,是很残忍的事,他们不想这么做。
「怎么办……」
昌浩抱着衣服,喃喃嘀咕着,勾阵对他说:
「事实上,你们也不可能马上离开,感冒严重的话,也是会要人命的病。」
「说的也是……」昌浩叹口气说:「可是我怕连累他们……」
昌浩是被通缉的人。藏匿他,很可能被判有罪。他不想让好意协助他们的人受到牵连。
小怪灵活地合抱两只前脚,坐在勾阵的肩上说:
「除了追兵外,我还担心夕雾不知道会再采取甚么行动。」
没错,还有夕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