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该担心的是,有人采取了甚麼行动。那些看似各不相关的事,说不定都有关联。不知道最后会演变成甚麼结果,我觉得有点可怕。」
风音自己不做占卜。她的占卜跟阴阳师不一样,她有神明的血缘,占卜时大有改变事情发展方向的危险性。可能使该发生的事消失不见,也可能使不该发生的事发生。
有人暗中谋划。不是这几天才开始,是很久以前就缜密地、逐步地、确实地,将所有的事情导入了一定的方向。
必须在某个时间点斩断这样的流向。
「晴明大人不在京城,说不定对某人来说是万幸,只是不知道那人是谁。」
会是谁的安排吗?是冥官?还是超越人类智慧的某位神明?
默默听著风音说话的六合,感叹地说:
「听起来好像某种神谕……」
「或许是吧。」
风音平淡地说:
「不过,不是令人开心的那种。」
六合听出她话中的沉重,默默敲了一下她的头。
她再怎麼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六合还是知道她背负著谁也不能帮她扛瘩重担。最令六合懊恼的是,想帮她也帮不了。
神将率性的动作,令风音苦笑。那是沉默寡言的男人,微乎其微的心意表现。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光这样就让她的心平复了许多。
丹波看到公任的视线没办法对焦,好像想到了甚麼,点点头说:
「请不要太勉强,您在生死边缘排回了半个月。」
这期间,他醒来过几次,但意识模糊,不能与人对话,为他吃的药,也大半都吐出来了,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吃进去。丹波不禁暗自感叹,能活过来实在是奇迹,就那样往生也不足为奇。伤势已经够严重了,又失血过多。
「夫人,您最好稍作休息,公任大人已经稳定下来了。」
「可是……」
「再这样下去,您会倒下来,今后公任大人还要靠您照顾。」
在皇上御医温柔的劝说下,夫人才哗啦哗啦地流著泪,乖乖照他的话做。
茫然看著侍女们搀扶夫人离开的公任,大脑还模糊不清,没办法深入思考。
「派人去寝宫禀报皇上,说公任大人醒过来了。」
有人回应了丹波的指示,听起来像是公任家的总管的声音。公任心想,那麼这里是自己的家吗?
「我来写禀报皇上的奏文,你派人送寝宫。啊,麻烦给我笔墨……」
丹波站起来,走向屏风后面。
这是某间对屋。在自己家的哪里呢?帷屏的布幔好眼熟,很像是妻子喜欢的花样,才刚新做的。
发生了甚麼事?为什麼自己的腹部会又热又痛,痛到没办法走动,必须躺下来呢?
模糊的大脑忽然闪过一个男生的面孔。
「那……是……」
是阴阳寮的人吧?
对了,我有事找人商量,去了阴阳寮。可能的话,想找安倍晴明。可是晴明不在京城内,所以我叫住了那个男生,他是晴明的亲人。
记忆渐渐苏醒了。
夕阳的光线照射进来。他们进了橙色阳光斜斜洒入的书库,因为不想让别人听见他们的谈话。
正想著要如何开口时,发现有黑色的东西在视野角落蠕动。
他不由得叫出声来,这时候,那个男生——
风声飕地吹过耳边。
周围想起窸窸窣窣的声响。像枯木般的黑手,沿著床缘猝然浮现。
这些黑色的东西是?
公任动动嘴唇。
「……啊……」
视野中浮现金色星星。
是竹笼眼的图腾。
那时候的确也看见了这个星星,还有那些黑色的东西。
就在他想起时,意识开始变得模糊,与竹龙眼的记忆一起没入了黑暗中。
从屏风与屏风间的通道走回来的丹波,看到公任虚脱地闭上眼睛,脸色顿时发白。
他立刻确认脉搏和呼吸。
确定两边都还有反应,只是比较微弱,他才大大松了一口气。
「原来是睡著了……」
这也难怪,因为公任曾大失血到濒临死亡。伤势又不轻,最少要半个月才能复原。
不,为了谨慎起见,最好再多加十天。
知道被刺杀的公任获救,皇上应该很高兴。虽然还没抓到犯人,但公任清醒过来,无疑是个大好消息。
希望多少可以让皇上慌乱浮躁的心平静下来。
这麼想的丹波,眼睛蒙上了阴影。
处决重犯,皇后的病就会痊愈。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