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已经决定了吗?」
敏次惊讶地站来,同事们压低嗓门说:「还没,听说刚提出来而已。」
阴阳头接到皇上的旨意,大惊失色,冒死进谏表示反对。
要说连坐法,的确是该这麼做,可是会使阴阳寮大受打击。阴阳寮跟其他部属不一样,虽然地位不高,却拥有政治上不可缺少的技术和知识。算起来,算是知识中枢。
这个国家的政治,掌握在皇上与殿上人手中。但皇上应该知道,阴阳寮制作的历表、观星的结果、占术,才是政治的根本。
「舍弃吉平大人,究竟要找谁当阴阳博士呢?」
「吉昌大人也是啊,除了晴明大人外,没有人有他那样的预言能力了。」
「以后会变成怎麼样呢」
每个人都脸色苍白,争相说出自己的不安。
敏次咬住嘴唇。
这是很不好的现象。不安会招来不安、培养不安,造成更大、更沉重的不安,把怀抱这种不安的人紧紧困住。不好的想像会无限延伸,让人产生那些都是事实的错觉。不安会成为事实,通常都是被困住的心所带来的结果。
「既然还没决定,就不要想到时候该怎麼办。」
敏次以僵硬的嗓音制止,所有同事都惊觉地闭上了嘴巴。
他们有强烈的言灵。而且说到言灵,坏的言灵又比好的言灵更具影响力。
他们都是学习阴阳道的人。这种时候该怎麼消除不好的言灵,他们都有这方面的本领。但还不够成熟,所以要学习。
阴阳生们露出严肃的表情,各自回到工作岗位上。
敏次坐下来,双手紧握拳头。
这样下去不行。所有事都往不好的方向发展中。
他把手放在胸前,审慎思考。
前几天做的式盘占卜卦象,他抄在纸上,收进了怀里。他想拿给谁看,找人商量。
这个人不能是权博士或任何阴阳师。很抱歉,他不得不说,他们的力量与阴阳博士安倍吉平相比,逊色太多了。至於阴阳助或阴阳头,他也不敢随便找他们讨论。
他走到外廊,眺望东方天空。
「有没有办法见到安倍家的人呢……」
有卫兵监视著安倍晴明府邸,出入安倍家的人都会被严格盘问。他去拜访在家斋戒净身的吉昌,也不知道监视的卫兵会不会让他进去。
他必须想办法制造见面的正当理由。成亲应该也在吉昌家。行成说成亲的夫人有写信给他,信中提到昌亲也在那里。
「我必须想办法,把这个卦象拿给他们三位看……」
敏次喃喃自语,咬住嘴唇。他对自己的能力不足感到懊恼。更有实力的话,就不必靠他们了。
发生凶杀案那天引起的火灾,情况不是很严重。烧毁的建筑就推倒重建,损害没那麼严重的地方,便进行修缮。
昌浩依然行踪不明。敏次喃喃祈祷,希望他平安活在某处。
「绝对不要被抓到啊,昌浩……」
快到阴历十一月中旬了。
在家斋戒净身,一直没有入宫的安倍吉昌,现在又以其他理由缺席。
下午,直盯著历表看得吉昌,在自己房间的矮桌前坐下来,开始写字。
他在矮桌前大约坐了两个时辰,脸色凝重,嘴巴紧闭成一条线,拼命写著甚麼。
「父亲,可以打扰一下吗?」
是次男昌亲。
「可以。」
吉昌在回应时,也还是继续振笔疾书。
昌亲走进房间,看到矮桌旁堆满凌乱的文件,还以为发生了甚麼事,惊讶地眨了眨眼。
「父亲,这是……?」
跪坐在父亲后面的昌亲,不知道该不该看。吉昌背对著他说:
「天文部的职务交接时,可能需要这些文件。」
父亲这句话让昌亲张口结舌。
吉昌停下笔,淡定地说:
「总不能毫不负责地丢下不管吧?我想尽可能做好准备,不要给阴阳寮的人带来麻烦。」
放下笔,把写完的文件移到地上后,吉昌又准备了新的纸张。
企图杀害殿上人,成为通缉要犯的昌浩,是吉昌的儿子。所以她必定会因为连坐法被罢免、剥夺官位。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想必天文部的人已经陷入混乱。倘若天文博士又被罢免,即便是预料中的事,也会使部下们更加惶恐不安。
他必须事先做好安排,尽可能消除他们的不安,让他们可以像平日一样执行业务。
他认为这是身为天文博士的自己,最后该尽的义务。
他背对著儿子说:「把这些文件做完后,我打算写信给阴阳头和左大臣。」
昌亲默默地注视著父亲的背影。
「我愿意放弃我的官位和高禄,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