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没地方可去,所以萤向露树报备后,便去了户外。当然不是一个人,还有天一跟着她。
萤瞄了一眼默默跟着她的天一,心想这应该是监视吧?但她没做亏心事,所以毫不在意。
这是她第一次来京城。晚上人少,反而比较好行动。
她打算随便逛逛,到适当时间就回去。正要走过传闻中的堀川戾桥时,她不经意地往桥下看。
忽然,她停下脚步,眨了眨眼睛。
[那是什么?]
眨着眼睛的萤,看到一张鬼脸浮在轮子中央的妖车停在桥下。
鬼脸听见她的声音,抬头往上看,惊讶地眨了一下眼睛。
吉昌指着手上的信件说:
[请看,父亲,这才是主题。]
晴明瞪大了眼睛。
[什么?唉,反正再有什么事,我也不惊讶了。]
吉昌苦笑起来,心想这句话恐怕很快就会被推翻了。
当事人昌浩,不安地看着吉昌。那眼神像是在询问,信上到底写了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父亲……]
吉昌呼唤一声,摊开了书信。
[请看这封信,老实说,我不知道该如何做判断。]
透过水镜阅读信件的晴明,满脸错愕,哑然无言。
[……!]
昌浩看见晴明的反应,更加忐忑不安了。不只父亲、哥哥,连祖父都这么惊讶,信中到底写了什么?
晴明按着额头,喃喃说着:
[这……会不会搞错了?]
吉昌摇摇头说:
[我也不知道。不过,自称叫小野萤,送这封信来的神拔众女孩,看起来不像是在说谎。]
不论对方谎说得多高明,阴阳师们都可以从小小的眼球动作、语气的不自然、举止的些微造作,看出话中的虚假。
吉昌一直在观察她的言行举止,并没有觉得奇怪的地方。
不只吉昌,昌亲也是一样。当她要求母亲露树离席时,昌亲对她有短暂的戒心,但后来看她态度真诚,就觉得是自己想太多了。
[父亲,祖父跟您说过什么吗?]
晴明合抱双臂,回答儿子:
[没有。我父亲替我办完元服仪式后,就搬去阿倍野住了。那之后一年会回来几次,但从来没有跟我提过这种事。]
[是吗……]
吉昌失望地垂下肩膀,昌浩迫不及待地问他:
[到底怎么回事?看你们扯了大半天,这件事是不是跟我有关?你们说清楚嘛!]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昌浩身上。在水镜另一边的晴明,也用从来没看过的复杂表情看着小孙子。
昌浩浑身不自在。每个人的眼神都好像很沉重,有好像很同情他。
为了转移家人们的注意力,他抓住坐在勾阵肩上的小怪的尾巴,用力把它扯下来。
[呜哇!]
昌浩紧紧抱住坐不稳滑落下来的小怪,好像把它当成了防御的盾牌。
抱紧白色身体的昌浩,全身戒备。被抱住不能动的小怪,无可奈何地甩着尾巴。
勾阵合抱双臂,叹口气说:
[你们一个个都不想亲口说这件事吧?]
她看一眼安倍家的男人们,发现他们都一副被说中的样子,眼神飘来飘去。
昌浩愈来愈不安了。
[哪件事?]
小怪深深叹口气,用前脚抓抓耳朵一带。然后,再用尾巴拍拍抱着自己的昌浩的手说:
[昌浩,你记得萤刚才说过什么吗?]
听到小怪平静的询问,昌浩眨了眨眼睛。
萤说过不少话,所以话花些时间在记忆中搜寻。昌浩想起来她跟小怪的对话、跟勾阵之间的交谈、还有——
[呃……?]
扯上冥官后,勾阵的态度变得十分尖锐,萤淡淡地对她说:
——好啊,你们十二神将都跟着昌浩吧?我……
就是这句话的后半部。
[她说我跟昌浩……咦……?]
后面怎么样都想不起来。脑中一片空白,记忆到此为止了。
心脏跳得很奇怪,出现异常的悸动。昌浩只记得受到很大的打击,却不记得那句话的内容。
小怪看着真的很烦恼的昌浩,受不了地叹了一口气。
[啊……打击太大,全都忘光了吗?唉,也不能怪你啦。]
可是总不能逃避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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